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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病美人娇养手册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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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拿蹭了蹭他的手掌,有些出神地止住了眼泪,不大明白他为甚么执意要走这一遭。
    她紧巴巴攥着那只手,又往衣袖里藏一藏,捂得愈加热乎:“我同殿下一起。”
    自天启二十五年昭帝崩逝,顾宴容踏出幽宫,这座阴森颓靡的宫殿便再未启用过。
    踏进去才发觉庭院仍旧整洁,像是洒扫的宫人从未断绝过一样。
    幽夜间不知名的孤鸟啼鸣,伴着微末的夏虫与时有时无的猫叫。
    谢青绾默不作声,只是更紧地往他怀里贴了贴,恨不能挂在他身上一样。
    推开又一道门,她被顾宴容半牵半抱着入了内室,吹燃火折,点起一支不知几时剩下来的残烛。
    光火昏黄,照清了室内凄清简陋的陈设。
    谢青绾不忍环视,被他牵着在简陋至极的方桌边落了座。
    顾宴容坐于她对侧,摄人的五官披于幽夜之间,被烛火照出三分深寂与浓墨重彩的意味来。
    他取了架上尘封的那坛酒,斟满整樽,隔着生死与窗外千年一瞬的月光,遥祭了这一樽酒。
    谢青绾烟眉凝蹙,端坐在幽庭中简陋之至的桌椅上,看顾宴容不轻不重地搁下酒樽。
    他仍旧不沾酒,目光落在那片水痕上,长指轻叩着酒樽不疾不徐地开口:“太平清明,盛世未衰,可告列宗。”
    显然不是对她说的。
    谢青绾无端联想起那场相亲宴上,平帝威严却温和的笑意,连同他倾身过去与摄政王耳语的模样。
    每一处细节,都不像是皇帝对一位威胁皇权的野心家该有的态度。
    相比之下,顾宴容同当年的平帝,倒更像是寻常的兄弟手足一样。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顾宴容又斟一樽酒,沉沉开口道:“明日便是先帝的诞辰。”
    谢青绾不知这其中有何关联,只磨蹭着往他靠拢,十分难得地伸出了惯常蜷藏在袖中的手,用自己掌心那点微薄的暖意给他捂着手。
    他指尖少见地凉,不知是风寒初愈的缘故。
    顾宴容似乎没有甚么情绪,也不去动那樽斟满的酒,只开口道:“自我入这幽庭起,先帝便会在每一年生辰的头天晚上前来探望。”
    “他极受昭帝宠信,生辰宴盛大,宴前一晚正是皇宫极为忙碌的时候,守备松懈,可以轻易潜进来。”
    幽宫无岁月,他便数着别人的生辰,在这座荒芜寂静、遍布诛邪符阵的幽庭里度过了人生十二年。
    谢青绾甚至想象得出他长身立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日复一日地挥剑,习武。
    或用指尖沾着冷掉的茶,不厌其烦地临摹、习字。
    仿佛这十二年不再是世人口中模模糊糊一带而过的字眼,是一朝朝一暮暮,是十二个春去秋来,数以千计的昼夜交替。
    他在这个简陋至极的牢笼里与世隔绝,阴暗潮湿中的鼠蚁与密密麻麻贴满符咒的、不可逾越的四面高墙是他全部的陪伴。
    黑暗里延伸出无数条恶念混成的手,攀扯着要将他拉进深渊里去。
    平帝像是一个支点一样,在固定的时间里供给他书册、刀剑、一切可以使他武装自己、逐渐强大的资源。
    少年时的顾宴容疯魔一样汲取一切可以使他变强的力量。
    以皇皇室血亲来算,他本该称昭帝一声父皇,称这位英年早逝的平帝为二哥。
    谢青绾觉得他像是蒙在漳雾里,分辨不清更捉摸不透的一道孤影。
    而现下,那片遮天蔽日的漳雾随着他的讲述逐渐散去一些,露出凡人骨血的本质来。
    顾宴容十八岁走出幽庭,而今已是第五个年头。
    他脚踏权巅,再讲起这些旧事,没有分毫的痛楚与惨淡流露,平淡得仿佛是别人的故事一样。
    谢青绾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却更没来由地觉得,他似乎并不需要安慰。
    她安静坐于对侧,听他讲完这个故事。
    “他少时被定为储君,在这皇权倾轧的泥潭里难以抽身,走的每一步都需细细斟酌。我凭手信联络母亲背后的戚家,助他登临极位。”
    谢青绾隐隐知道,以这位杀神的城府与手腕,既有这样的时机,他所做的便绝不止襄助平帝这么简单。
    顾宴容却不欲多言,只说:“平帝即位不足一年,忽然恶疾缠身,顺势放权,下了摄政监国的旨意。”
    昭帝子嗣凋零,多重病不起甚至年少早夭,平帝顾景同已是其中难得的体魄康健、天资卓绝之人。
    熟料平安顺遂二十余年,哪怕登临极位后,却依然逃不过宿命一般的英年早逝。
    “平帝崩时,只说要我扶持幼帝,守望江山。”
    顾宴容乃是当年昭帝嫡后所出,是这个王朝最毋庸置疑的继承者。
    及至戚皇后病逝,顾景同的母亲殷贵妃才被抬为继后,也赋予了少年的顾景同承继大统的资格。
    平帝却至死都不曾疑心过,这么一个毋庸置疑的继承者,会否在他身后图谋皇位。
    他笃定至此,想来年号永镇,要镇的也不是摄政王这个“邪祟”。
    谢青绾才要开口,忽然没来由地轻咳了几声,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一点冷意来。
    她近来温养极见成效,近乎要忘记这么这么一把孱弱病骨。
    顾宴容微低下头,无声替她拢紧斗篷,抚背顺咳。
    谢青绾起身很是自然地往他外袍里钻。
    顾宴容抚着她后背的手一顿,反应近乎淡漠,却纵着她任意汲取自己身上的热意。
    少女松散挽起的乌发垂落下来,有些毛茸茸的脑袋很是肆意地往他颈窝里曾。
    顾宴容捕捉她单薄却温度不减的呼吸。
    世上唯一一个被他默许靠近的人热烘烘地贴上来,嗓音在清冷银辉里带着暖和亮:“扶持幼帝,守望江山,殿下做得再好不过了。”
    像是哄骗稚童一样。
    谢青绾低低压下一个呵欠,抵在顾宴容怀里,却不说回房,反而挂在他身上黏乎乎问他:“皓月辉辉,殿下可愿同赏?”
    眼睛圆而漂亮,映着昏灯与玄袍冷面的他。
    顾宴容倦倦拧起眉,玄冰铸起的外壳一寸寸龟裂,剥落,他低头靠进少女纤弱却温定的怀里。
    他甘愿她像哄骗稚童一样哄他。
    幽庭环立的高墙在将星空切割为四四方方的一块,十二年前的少年在这四方的天空之下困顿潦倒。
    十二年后,他们踏着幽庭暗落的飞甍,在重檐上看万丈月辉,看无垠无际的天穹。
    谢青绾缩在他宽大的外袍里,不知不觉间熟睡过去。
    月辉下少女的睡颜清晰而宁谧,顾宴容仍旧沉寂,低眸出神许久。
    他的故事避开了幽庭汨汨成河的鲜血,避开了连夜运往乱葬岗的每一裹草席,连同他眼里血红色的月亮,手中滴血的刀。
    他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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