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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病美人娇养手册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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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下身来,宛若蛰伏的凶兽。
    这头凶兽贴她有些近,开口时有酥热的触感爬上她的耳廓。
    他问:“很苦?”
    少女眉眼温郁地摇了摇头:“算不得太苦。”
    汤泉行宫的山涧清冷出奇,谢青绾披着斗篷,小靴踩过幽草时有雨后清冽的泥土气息。
    大约是那碗汤药起了效,她被山风吹散些困意,掌心都攥了些热意。
    谢青绾不过随口扯了句“似乎隐约听到泉响”,却不想这处山涧就在银渺阁后。
    汤泉行宫本就依弥雾山山势而建,天工鬼斧,包罗甚广。
    顾宴容负手走在她身侧,听泠然的泉响。
    天地幽谧,空谷间有刻入骨髓的孤寂感缓缓爬上来。
    一众侍从不近不远地随在身后。
    谢青绾起了个话头:“殿下,这山涧可有名字?”
    顾宴容忽然顿住脚步,负在身后的手微动:“涧驱岚雾,竹荫清源。”
    这句子她临摹过无数遍,自然再熟悉不过。
    谢青绾怔了怔,抬眸惊异地望向他:“这是……响泠泉?”
    她后知后觉地记起来,《响泠泉引》正是裴濯甫当年为上巳节汤泉行宫临水宴饮而作。
    后来这本飘逸斐然的字序,被昭帝赏给战功卓著的镇国公以示厚重,辗转到了她的案头。
    难怪摄政王的住处安顿在这幽僻清冷的银渺阁,原来还有这份渊源。
    谢青绾挽裙蹲下身去,纤指拨了拨凛冽泉水,冰得微眯起眼。
    树荫间透出单薄的日色,披落于她流锦春衫上。
    顾宴容被那截皓白胜雪的细腕晃了眼,着意挪开目光。
    他自诩冷静克己,手中杀孽虽重,却实则少有失控的时刻。
    “啊!”谢青绾忽然惊呼出声,起身连连后退,一头撞进了朝她靠近的摄政王怀中。
    王府玄甲卫瞬间戒备,拔剑声破空连响。
    少女攀上他的肩颈,全无章法地瑟缩在他颈窝间,将一身重量坠在他身上:“有蛇!”
    近乎要哭出来。
    顾宴容按着她的后心,正欲开口安抚说水隙常有小蛇游走,并不伤人。
    谢青绾将那只粉白漂亮的手举至他面前,可怜巴巴地央告道:“险些擦了我的手。”
    她努力仰着脑袋,颈侧有还未褪尽的红痕。
    命门脆弱,却有人在她这样的地方碾下一片创痕。
    是他所谓“冷静克己”的驳证。
    第17章 回退
    ◎他压得极低的声线:“好,好得很。”◎
    身后随侍已出剑如电,拦腰将那条翠青的小蛇斩杀。
    顾宴容强制从她冰得水莹透红的指节上移开目光,抬手欲拂去她攀上来的手臂。
    埋在他怀中的细小身躯却不可抑制地微微战栗着,喘息细碎而凌乱。
    她不自觉攥住顾宴容身上衣料,闷声闷气道:“殿下。”
    鬼使神差地,顾宴容欲拂开的手称得上温柔地落在她发间。
    银钗华美的碎星坠擦过腕骨,微有些凉。
    谢青绾一病经年,甚少出过府门。
    院里虽多植稀花奇木,却也从未断过驱虫的香料。
    她连只老鼠都少见,何况是一条险些擦手而过的青蛇。
    少女惊魂未定,攥着他身上黑袍不肯撒手,指间寒气透过衣料清晰传递至他感官。
    顾宴容面色冷凝,想说这样一条小蛇不足伤人,开口却成了:“别怕。”
    既不敷衍,却也称不上关切。
    谢青绾薄息轻颤,忽然将他推开一点,掩着衣袖难以抑制地轻咳起来。
    她腿脚尚有些发软,摇摇欲坠间被顾宴容稳稳一扶,便再无多余的动作。
    喘咳渐渐止住,谢青绾呼吸缓慢平复,才勉强聚起一丝气力,低道:“谢谢殿下。”
    午后似有风起,谢青绾拢了拢身上斗篷,被溪水沾湿的裙摆与衣袖微微触到肌肤,冰得她微嘶。
    摄政王长身立于她面前,周身褪去几分温度,露出内里冰冷的、石质的冷峻与死寂。
    他问:“还能走么?”
    谢青绾回缓过来,侧首扫过一眼身后随侍的芸杏,后者小跑着迎上来将她搀住。
    她声色微渺:“还撑得住。”
    鹅黄色衣衫也难以掩盖一身摇摇欲坠的孤弱。
    顾宴容便淡淡拂袖转身,摄政王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血玄甲卫执剑开路,以谢青绾为中心驱净了四下蛇蚁。
    摄政王步履极缓的行在最前方,并未出手去扶身后清瘦苍白的病弱少女。
    芸杏一时不解,只好万分仔细搀扶着她,慢吞吞地往回走。
    阁中暖炉熏化了一身寒意,谢青绾褪下沾湿的斗篷,在一众丫鬟心惊胆战的簇拥下,勉强扶着雕栏上了阁楼。
    素蕊很快吩咐人煎了安神驱寒的汤药送来。
    二楼内堂仍旧支着她昨日躺过的美人榻,触感云软,陷在窗下斑驳的日影里,抬眼便能瞧见远山林木。
    谢青绾却一眼未曾看过,径直回了卧房。
    素蕊同芸杏无言相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云与忧虑。
    一楼的书房熏了整夜的炉火,将潮意祛散不少。
    飞霄照例回禀,问他:“殿下可需将文折搬回书房?”
    自打到了汤泉行宫,殿下同王妃如胶似漆,连批阅公务都毫不避讳地黏在一起。
    他私心里晓得这一问如同废话,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摄政王沉吟一瞬,弹指间便有了决断:“搬罢。”
    飞霄下意识道:“是,那书房是要闲置下来,”
    戛然而止,他发觉不对,迟疑道:“殿下是说……搬?”
    顾宴容淡淡扫过一眼。
    飞霄霎时冒了层冷汗,深深低下头去:“是,属下这就去办。”
    顾宴容举步上了阁楼,入目是光下空空如也的美人榻和案上那碟半点未动的蜜脯。
    她最爱的银绒毯有些凌乱地堆在榻上,软枕俱全。
    却独独不见人。
    顾宴容压下那点莫名滋生的异样,问:“王妃呢?”
    素蕊福身道:“回殿下,王妃有些倦了,正在寝房歇息。”
    顾宴容举步欲往寝房去,余光却忽然擦见书案上那份只批阅了半个字的答卷。
    那是昨日给小皇帝布置的课业。
    他向来冷静克己,以保持对所有外部事件绝对的掌控,每日数以百计的文折必要当日毕之。
    小皇帝课业不可偏废,却只批了半字便撒手不顾——甚至没有耐心将这一个字写完。
    他厌恶一切超脱掌控之外的事物,如今脱离掌控的人成了他自己。
    她干净通透,有不沾权欲与野心的纯质,诱人而不自知。
    顾宴容一向遵从本心,无所谓被她吸引,为她沉沦,却绝不愿因外界任何人与事影响自己的决断。
    顾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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