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迟爸爸虽然并没有亲眼看见儿子在墙壁上涂写的过程,却完全可以想像得出来,在迟妈妈的缕缕教导之下,顽皮的小骋骋还是缕教不改,在不断地跟妈妈斗智斗勇之下,一次又一次地一断祸祸着还没有被他染指的白墙壁,用各种彩色笔留下天马行空浓墨重彩的痕迹。
如今,这些涂鸦的颜色已经没有些前年那样鲜亮了,但这每一笔,都记录着迟骋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深深地镌刻在迟爸爸和迟骋的记忆里。
迟爸爸看着这满屋子无处不在的涂鸦,禁不住问了出来:
“骋骋,你能跟爸爸讲讲你小时候在墙上画画的故事吗?”
墙上的涂鸦内容过于丰富,迟骋自己也已经看不明白了。
小时候信马由缰,想到什么画什么,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哪里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小脑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如今被爸爸问起来,他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说不出来。
池援已经憋了半天笑了,他看着迟骋茫茫然神游天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墙上有不辨男女的人物形象,看上去应该是迟骋一家三口,只是实在画得太过抽象,大部分只能凭借自己的脑补和想象。还有些似乎是字,但细看之下又实在经不起推敲,倒不如干脆说那是象形文字似乎更为妥帖。还有许多就真的是不知所云。
也不知道,像迟妈妈那样的大美人,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惹生气的时候,会是怎么的一副模样。池援有些想象不来。他只记得自己小时候干了坏事惹妈妈生气了,她倒也不会怎么高声说话,但她的冷若冰霜,却让池援觉得比打他一顿更加令他窒息和害怕。
晚一些的时候,迟爸爸回卧室休息了。这里虽然还留着迟骋的洗漱用品,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了,只是爸爸一直没舍得扔。
看了半天,迟骋决定下楼去买两支新牙刷。
他才开了门,迟爸爸从卧室里听到动静,就一边喊着“骋骋”一边急忙忙的走出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慌。
“骋骋……你们这是……要走了吗?”
“爸爸,我们不走,我们只是下去买两支新牙刷。”
“哦……”
听到这句话,迟爸爸仿佛失而复得,那夹杂着失落的紧张神情立马放松了下来。
“那你们想吃点什么吗?大门口的小超市关门很晚的,你们饿了的话再买点吃的吧!家里也实在没什么能吃的。”
迟爸爸说着,就赶紧拿出钱包从里抽出几张纸币往迟骋手里塞。
“爸爸,你不用给我钱,我零花钱够用的。”
儿子的拒绝让迟爸爸有些局促。从前被儿子拒绝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些日子,他和儿子之间的关系明明在突飞猛进地改善,突然之间他又一次遭到了儿子的拒绝,这让他有些惧怕,他害怕之前的那些一直向好的改变会突然之间崩坏。
“够花也拿着吧,高三了,吃好点儿。”
迟爸爸的坚持有些动摇了,但还是在顿了一下之后,想出了另一条说服迟骋接受地理由。
池援看着这对有些尴尬的父子,接过迟爸爸手中的现金塞进迟骋手里,像个和事佬似的从中撮合:
“骋哥,叔给你你就拿着。待回咱们下去再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水果,给迟叔备一些。医生说感冒了要多补充维生素,多吃点水果还是不错的选择。嗯……然后再买点食材,明天早上咱俩给迟叔做顿早餐吧,正好我也偷个师学个艺啊!”
迟爸爸微蹙的眉头舒展开了。
迟骋也觉得,带着这个话痨过来,真是一个正确而伟大的决定。池援总能在他和爸爸无比尴尬的时候恰到好处地跳出来,完美地发挥出自己伶牙利齿的优势,将就要崩坏的情势挽救回来。
两人出去买了不少东西。
第二天一早,迟骋按时就醒来了。他轻轻地将池援从身上扒拉下去,出了卧室。爸爸也还没有起床。迟骋洗漱完毕之后,他悄悄地进了厨房准备早餐。
长这么大,第一次为爸爸做早餐,迟骋的心里五味杂陈。
不多时,迟爸爸就起来了。他收拾完之后,从迟骋中手接过即将收尾的活着手做了起来。
“骋骋,去把援援叫起来吧,咱们一起吃早餐。”
那个说要跟着他偷师学艺一起做早餐的少年,最终成了餐桌上唯一一个坐享其成的人。三个人坐上餐桌,各自内心感慨良多。
池援一边吃着色香味俱全的早餐,一边畅想着多年以后的生活,会不会也一如今天早晨这般温馨而平和。
迟骋到底有些底气不足,总觉得自己辜负了爸爸对他十足的信任。
迟爸爸倒是吃得一脸幸福。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到儿子亲手做的早餐。儿子做饭的本事虽然都是他妈妈一手教会的,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迟骋做的饭菜味道比妻子做的真得好很多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很好的缘故,迟爸爸感觉自己的感冒就在一夜之间完全痊愈了。
收拾完碗筷,迟骋拿了抹布擦桌子。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几个药瓶,迟骋下意识地就拿到了眼前。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药品的名字,药瓶子便被爸爸笑盈盈地接了过去,随手放进了冰箱上面的医药箱。
“感冒已经好了,药也可以停了。”
迟骋看着爸爸已经恢复了精神,脸色也好了很多,便也没有多想,将其他的几样药也一起收进了医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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