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是你妈妈?!”
这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池援像是凭白遭了一记雷劈,一下子状如焦土没了生气。
天哪,他都干了些什么猪狗不如的蠢事啊?
那日他挨打之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溜儿了全部涌进了他的脑袋,这尴尬,简直无与伦比登峰造极独步天下了。这世界上还有人比他更蠢吗?
池援真想就地将自己埋了。
他刚刚转来这所学校,还没进班之前,徐老师就专门跟他谈过一些关于迟骋的事情,其中专门为他排了一回雷,便是绝对不要主动跟迟骋提起他妈妈的话题,那是迟骋的禁忌,也是他打不开的心结,至于为什么,连徐老师都不甚清楚。
池援一直记得,也一直遵守着这条禁忌。所以,当他数次去迟骋家里,没有看到一丝关于他母亲的痕迹,他也从来没主动开口问过。他总觉得,有一天,少年会向他敞开心扉,会打开心结,走出禁忌。
可那日,他却绝然没有想到,迟骋竟会藏着一张她妈妈如同少女一般的照片!没见过迟妈妈的人,看到照片谁不会惊叹一句少女如此美丽?
怪不得那日他卯足了劲儿在那犯傻,没有一个人提醒他,连戴国超都是一通舞到极致的如同默片一般的谜之操作,结果他根本就没看懂,白瞎了戴国超一翻精彩绝伦的表演。
现实的毒打太无情,池援感觉自己有些不能承受。
“骋哥,那真的是你妈妈?好年轻好漂亮哦,少女感十足啊……你说是你姐我绝对分毫都不怀疑……”
“那真的是我妈妈。”
迟骋郑重其事地给了池援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落进池援的心里,字字句句都铿锵有力。
照片里的那张脸渐渐地与眼前的少年重叠在了一起。少年的脸显然比照片里的女子棱角分明了许多,那五官,简直如出一辙的好看。迟骋的过分英俊果然更多得来自妈妈的遗传。
真的是妈妈没跑了,可那时候,池援却偏偏眼瞎了,根本没看出来。
“援儿,那张照片,是我刚学古筝第二年给妈妈拍的。那时候也是端午,本来爸爸说好要带我和妈妈去柳林公园玩,可结果他单位临时有事被叫走了,便让我和妈妈在家等他。”
“我妈妈觉得无聊,就去练古筝,可是我不想练,就在一边摆弄家里刚买了没多久的数码相机,刚巧就抓拍到了那么一张。我妈妈特别喜欢那张照片,就洗了一张装了相框摆在办公室,说这是她儿子的第一件摄影作品,她要放在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后来,这张照片和其他的遗物被她同事送回来,我就将照片拿出来,夹进了她生前经常翻看的那本《敦煌壁画故事》里面了。没想到那天……你抢了那本书,照片正好就掉了出来……那是我……唯一给妈妈拍过的一张单人照。如果……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去跟你抢照片,就不会……”
迟骋已然哽咽。
池援万万没有想到,那张被他不经意间撕毁的照片,竟是迟妈妈曾经最珍视的东西,更是迟骋给妈妈唯一的一张留影。池援的心被剜得生疼,迟骋就算打他再狠,他都不觉得自己冤枉。
一串儿滚烫的眼珠儿接二连三地重重砸在了池援的手背上,池援的手瞬间就湿了一大片。池援吸了吸鼻子,可眼泪还是没能忍住滚落了下来。池援心疼得要命,他一把将迟骋抱在了怀里。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犯下的错无可挽回、不可原谅。那张被迟妈妈看了无数次的照片已经毁了,就算再重新冲洗一张,也不会是承载了数十年时光的那一张了。
迟骋虚握着拳头,无力地锤着池援的胸膛,伤情地念叨着:
“援儿,我妈妈不在了啊,她已经不在了啊!就算我再努力,就算我变得再好,她都看不见了,你知道吗,她再也看不见了啊……”
池援抚慰着迟骋微凉而有些单薄的脊背,心如刀绞,泪如雨下。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却发现在这种时候,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想我妈妈,我真得很想她……如果时光能倒流回去,我一定好好听话,再不惹她生气了,和爸爸好好保护她,不会再让她那样辛苦,她就不会离开我了。”
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少年,迟骋偎依在池援的胸膛上,泣不成声。
三年了,他从来没有跟谁这样毫无设防地讲过关于妈妈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酣畅淋漓地哭过,毫无保留地将积压在心中的伤心难过统统地倒了出来。
池援无声地流着眼泪,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又沿着迟骋的额头,与他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洇湿了池援的领口与胸膛。
池援轻轻地替迟骋揩了揩满脸的泪痕,慎重其事地对迟骋许诺道:
“骋哥你放心,从今往后,由我来陪着你,我陪着你一起开心,陪着你一起难过。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我以后再也不偷奸耍滑临时抱佛脚了,我会像你一样认真努力学习,我要跟你考同一所大学。以后你去哪座城市,我就去哪座城市,只要你不嫌弃我不讨厌我,我就一直一直陪着你。直到……直到哪天……你不再需要……需要我的陪伴了,请你一定告诉我,我就……我就离开你。”
池援说完这些话,鼓起勇气微微扭过头,在迟骋的眉宇间印下了一个深深的、久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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