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国超有点小紧张,不敢出门,仿佛这一会儿的功夫自己改了个头换了个面,估计他亲奶奶都认不得他了。
前有池援和迟骋顶着个亮瞎眼的光头进去,奶奶见一次惊诈一次,仿佛回回都是初见。如今她的亲孙子天天顶个大光头在她眼前晃悠,她这般一惊一诈还不得惊出个心脏病来。
这时,店外面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戴国超探了半个脑袋出去看了一眼,表姐那辆熟悉的红色城市小越野开着车窗,亮着双闪就停在门外的非机动车道上。
戴国超刚出了校门的时候就跟表姐连翘打了电话,让她帮忙把让次画的帽子送过来。连翘到来的时间刚刚好。戴国超像个过街老鼠似的刺溜一下钻进了副驾,然后向后面那两个戴着帽子不慌不忙的光头招了招手。
池援跟着迟骋上了车。首先很礼貌地问了声:“姐姐好!”
连翘的目光扫过坐在后座的两个人,最后停留在了戴国超的脑袋上。
如果这三个人确实没疯的话,连翘很有理由怀疑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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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跟风
“都疯了吧你们仨这是?……咋地?看破红尘了?戴国超同学脑子一贯不好使, 怎么迟骋你脑子也坏掉啦?”
“哎呀姐你开你的车!人家那是打赌输了剃的光头,早有预谋,脑子精着呢, 哪里坏了。你损我就损我,还要带迟骋。真是的。”
“你俩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可不得连带着, 一损俱损吗?你们这是打的什么赌,还全军覆没?”
迟骋和池援谁都没说话。
“他俩……”
戴国超刚想要解释一下, 话到嘴边却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这事儿解释起来有点道不明的烫舌头。
先前还吵吵嚷嚷地车里突然静了下来, 莫名的集体沉默,夹杂着某种微妙的气氛, 在车子拐进楼院大门的那一刻蔓延开来。
好在目的地已经到达。连翘换了个话题, 一边感叹这小破楼院一车难停, 一边七拐八绕地将车子艰难而稳妥地停进了一处空隙里, 打破这短暂的僵局。
下车前, 戴国超拿着一黑一白两顶帽子问后面的两位:“哎, 你们说我戴哪个颜色呢?”
“白色, 清凉!”
“黑色, 显酷!”
后面的两位同时发声,意见却正好相反。迟骋和池援对视了一眼, 又同时对戴国超说道:
“黑色,显酷!”
“白色, 清凉!”
话音落下,两人看了看对方, 有些尴尬。
“哎!你俩能不能有点默契啊?这不是等于没说吗?算了, 我还是两顶都带着自由变换, 随时清凉随时酷!”
说完顺手将右手里的白色帽子戴在了头上。这顶帽子上的小和尚, 正憋着一股子劲儿准备往前冲。
这一顿午饭因为有了连翘的到来,戴国超的光头才显得不那么突兀。戴奶奶咋咋呼呼唠叨了几句之后,便将全部的热情倾注到了她的宝贝外孙女的身上。相对于戴国超那几撮仅仅价值五块钱的头发,她更关心连翘的终身大事。
戴国超失去焦点关注,像个猴儿似地围在奶奶和表姐旁边,见缝插针地想多说几句。
“哎姐,你今天来这吃饭,那姐夫怎么吃啊?”
“别跟我提他,烦人。咱能一起愉快地吃个饭吗?”
虽然平常连翘也时常会这么说,但这一次,她的表情却显然不似平日里的娇嗔。戴国超隐隐觉得他们肯定闹了什么不愉快,可是饭桌上这么多人,他也没敢多嘴瞎问。
连翘说着就在戴国超新鲜现世的光头搓了一把,搓完了却撇着嘴“啧啧”地说道:
“唉,这头发剃了手感都不好了!还是原先柔柔的自然卷摸着舒服。”
“呀,男人的头能随便摸吗真是的!”
戴国超对连翘的摸头杀一通摇头摆尾手舞足蹈的无效抗拒。连翘瞬间乐了,脸上那淡淡的阴霾消散了。
“哟,咱国超都是男人了啊?姐都摸十几年了今儿还不让了。毛江不也老摸也没见你发作,敢情毛江比我这姐姐还亲呢!”
戴国超语塞,眼珠子轮了好几圈才又憋出了一句话:“男人的头女人不能摸!以后谁也不准摸我头!还有,别跟我提毛江,我要跟他绝交!”
戴国超说着自顾自地在脑袋上捋了一把,好像要把连翘在他头上留下的那一把手印子给抹掉似的。
“哎哟,怎么了这是,都闹到绝交的地步了?不会是看上同一个姑娘了吧?小男人?”
戴国超吹胡子瞪眼不说话,明明自知那要求本就有些强人所难,但被毛江拒绝了的戴国超心里还是有点莫名的难过。
“小男人让毛江陪他剃光头惨遭无情拒绝了!”
迟骋掀了掀单薄的眼皮,面无表情地将“小男人”不愿提及的小心思扒拉了出来。
“哟,刚才还说自己是个男人了呢,原来内心里还是住着个小朋友嘛!你幼不幼稚啊?你盲目跟风还要拉个做陪的,幸亏毛江脑子还在!”
连翘没心没肺地一通调侃,饭桌上顿时腾起一阵欢声笑语。
才刚放下筷子,迟骋的电话响了,是方璞。他接通电话便问了一声:“璞哥好!”
原来是周末他们准备组织一些志愿者们去趟孤儿院,问迟骋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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