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转亮,莫祎祎踩下刹车,偏过头,看见路灯的光影温柔地落在她侧颜,长睫下的暗影跟随呼吸静静地微微跃动。
再听见她说:“好比现在。”
莫祎祎心里微微一动,就这样突然地察觉到了——
何鹿长得很漂亮。
莫祎祎下意识收回视线,看向交通灯,还是红灯。
再看一眼副驾,又看交通灯。
指尖缓缓一下一下无声敲着方向盘,看着红灯思绪莫名乱飞,其实早该意识到才对,伍潇那人出了名的颜控,与何鹿初次见面就想要微信,何鹿怎么可能不好看?
那又是什么,之前阻碍了她对何鹿的判断呢?
“句号你走神啦?”
莫祎祎回神,眼前一只手掌张开五指在晃,偏过头,何鹿看着她笑:“开车不用心啊,都绿灯啦。”
她收回摇晃的五指,朝后一指:“后面车在催了呢。”
“啊,刚才想到一点——”莫祎祎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想到一点工作上的事。”
“你的工作听起来也很忙的样子。”何鹿的声音充满同为社畜的同情,顺口问了句,“你是做什么的呢?”
莫祎祎发动车,悠悠道:“你不在意我马甲,为什么反而对工作好奇?”
“随便问问嘛。”
“想知道?”
其实并没有很执着,知道与否无关紧要,但句号这副语气成功勾起了何鹿的兴趣,她点点头:“嗯,想知道。”
“等你什么时候猜到我马甲,再告诉你。”莫祎祎笑答。
“……”
什么样的大神这样乐意被爆马甲,不被爆还不舒服了对吗?
何鹿悻悻扭头,看向窗外。
不猜,不猜,我就是不猜。
第二十四章
何鹿看着眼前的滑冰场, 有点呆。
白茫茫的冰面上,人不多不少, 有些装备齐全, 戴着护具和头盔,有些衣着休闲明显只是随意玩玩儿。
问题是, 大多看着像是十来岁的青少年。
她侧头,与莫祎祎看着她的目光对上,一时怔住:“……这我不会啊。”
莫祎祎不觉得这算事儿:“我教你, 很简单的。”
话音刚落, 冰面上一个中学生呲溜一声摔倒, 捂着腰应景地叫唤起来, 旁边同行的人连忙去拉。
何鹿再看回句号,目光的意思清楚得很:你的话不是很有说服力。
“他没人带,和你不一样。”莫祎祎按按她的肩, 以示安抚,“我在呢。”
“那——”何鹿眼珠转了转, 拿手往正被人艰难拉起来的学生一指, “你能保证不让我摔倒吗。”
她说完便抿唇, 等着句号的保证, 然后说好。
却见句号轻一挑眉, 侧头看向自己, 眉心微拢,语气居然有了几分犹疑。
“突然想起你这副身板,看着就不像爱锻炼的, 真怕……”她刻意停顿,“怕我带不动啊。”
这不就嫌弃我菜么?
何鹿一跺脚:“你又笑话我,少瞧不起人,我体质好着呢!大学八百米能跑进三分半!”
“你毕业几年了?”
何鹿微愣,不知她问这个的用意,老实答道:“两年啊。”
“还拿大学体育成绩证明自己。”莫祎祎感叹地摇了摇头,“可见毕业后没怎么运动了吧。”
“……”
被一言说中,何鹿脸蛋涨红,臊的。
她移开视线,随意看着休息区的椅子,绞尽脑汁打腹稿,说些什么才能挽回颜面。
凝神思索间,垂在身侧的手被轻轻牵起。
“走吧。”
她抬眼,见句号脸上止不住的笑意:“逗你呢,有我在,保证不让你摔,安心。”
*
滑冰这事儿说简单是很简单,说难也难,分人。
何鹿就是觉得很难的那一类。
“不要去想鞋底不平,身子放低前倾,重心低一点儿,对是这样,然后扶着栏杆慢慢用腿部力量带动全身,感受那个力度——”
莫祎祎稳稳当当地站在何鹿对面,正面朝她,慢慢退步朝后滑,她教得很细致,双侧修长的手臂悬空,护在何鹿身边,随时准备接应。
“是这样么……”何鹿紧紧扒着栏杆不放,在她鼓励的眼神中,尝试一点点松开一只手,刚朝前一点儿,便觉得腿不听使唤地要劈叉,“啊啊我不行!”
莫祎祎动作很快,刹那间伸手,稳稳捞起她。
何鹿也飞快抓住她,下一秒回归初始状态——紧紧扒着栏杆,贴得好比攀墙的壁虎那般紧。
“瞧,是不是一次也没让你摔?”莫祎祎给她打定神针。
何鹿抬起一双因惊吓而泛着湿意的双眸,可怜巴巴地望向她:“好难啊。”
莫祎祎在心里叹气,何鹿的胆子比她想的小。
她临时换了教学方案,朝何鹿扒着栏杆的手扬扬下巴:“别扒着栏杆了。”
“不行!”何鹿立马回绝,抓栏杆抓得更紧,“我会摔的!”
“来扒着我。”
莫祎祎张开双臂。
“啊?”
“你信我吗。”面前的双臂依旧张开。
何鹿点头,跟着双手被莫祎祎从栏杆上轻轻拿下来,一边一个,附在她的手肘,听见她笑:
“握紧了啊。”
倏然拉近的距离,何鹿还不及反应,便被带离了栏杆,朝着滑冰场中央地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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