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存玉筹划好一切，白肃知道，肯定少不了余音宛。
    余白两家各有一本家史，家史由历代家主亲自保管，那天白易远闯入书房翻阅家史倒是给白肃提了个醒。
    整个余白两家，知道山海市存在的人不多。
    一个是白肃本人，一个是余存玉以及她女儿余音宛，现在多了个白易远。
    也就是说四年前余音宛失踪，余存玉如果看过家史，他一定猜到女儿会去山海市寻找神婆下落。
    白肃一脸淡然，余存玉的小动作在他掌握之中。
    第一次余存玉联系雨市的线人，他说了一些关键词。
    灿星，梁琦，余音宛没去上班。余存玉朝那人大吼，要求他派人落实女儿的踪迹。
    每次通话时长并不久，通话结束后余存玉会自言自语念叨余音宛过得好不好。
    时间来到第二次，白肃重重把茶杯放在桌上，茶水溅了一桌，他屏住呼吸震怒听完。
    白璃和余音宛在一起被人发现，余存玉电话过程中剧烈咳嗽然后晕厥。
    白肃心说余存玉活该，余存玉千算万算忽略了白肃是真正爱女心切的父亲，他会不惜一切帮白璃达到目的。
    就算牺牲余伍又如何？白肃面无表情拿起抹布擦拭水渍，他是深得老爷子喜爱的男人，老爷子教会他如何防备余存玉。
    老爷子还向白肃保证，不会让余存玉伤害白家，结果呢？白肃眼里布满血丝，他气的浑身哆嗦。
    他对余存玉最好的报复，就是让白璃再次和余音宛绑在一起。
    最后那点录音全部听完，白肃脸上有诡异的笑容，他不能毁掉监听器，监听器装着余家的羞辱。
    余家百年名门，历史从没记载过如此离谱的事。余存卓不是余家人还爱上他大哥，他在余存玉死后深情表白，哭喊着说出全部爱意。
    多么感人肺腑的付出？白肃站起来活动筋骨，许多事一下子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余存卓会拉白家下水？为什么余存卓不准白璃出城？他一个很少动怒的君子为什么拿最软弱的四弟余存辛开刀？
    这份畸形的爱早有苗头，白肃不信罢了。
    白肃不恨余存卓，他可怜他，打心眼里怜悯他。
    助纣为虐，一个身不由己的男人早已分不清好坏，他博学多才，偏偏爱上自私的小人。
    余存玉以为自己留下余存卓这张王牌，白肃站起来走到窗外，他把监听器放在手心摊开，一脸运筹在握。
    手里的小东西是白肃的武器，他可以用此搞垮余家，或和余家男人联手拉下余存卓。
    他的王牌从一开始就比余存玉多一张，甚至两张。
    ——王佐山，柳家后人，最后是白肃自己。
    所有阻挡白璃的障碍，由他做父亲的一力承担。
    ..
    夜晚来临，余音宛带白璃去海边散步，两个女人手牵着手聊起最近的天气，雨市雨水少了许多。
    海风，木桥，还有海面远处的灯塔，走累了白璃拉她一起站在桥边，余音宛指着靠海的山说：“小白，神婆一家以前就住在山脚下。”
    白璃随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座山紧靠大海，山尖与云层相接，白璃单身搂住她腰，温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神婆的事？”
    白家和神婆挂钩，白璃都不清楚神婆来自哪里，她出生后神婆在白家很少被人提及，要不是小时候亲眼所见疯疯癫癫的柳神婆，白璃差点以为神婆是虚构的。
    余音宛神神秘秘卖了个关子，“姐姐知道的事多着呢。”
    她得意洋洋的表情逗笑白璃，白璃主动亲她一口，“你说说看呗。”
    “哎呀，该从哪说起呢？”余音宛拉起她的手晃来晃去，关于神婆的事她记得很清楚，余存玉很早就告诉余音宛三劫的事。
    小孩子对这种迷信之说是好奇的，她追问余存玉，余存玉不肯说太多，她还去问妈妈梁怀云，梁怀云只是说让她听爸爸的话。
    “我想是缘分吧？”余音宛回忆起来，“后来我在书房找到余家家史，里面有很长一段篇幅记录神婆和白家的事，当时余家祖先还反对白家把神婆接回来呢。”
    女人嗓音柔媚动听，白璃听来悦耳，她点点头好奇道：“然后呢？”
    余音宛认真看她，情不自禁痴迷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墨黑的瞳色嵌在凤眸中，白璃喜怒哀乐都不会影响这双眼睛散发温亮，余音宛伸出手放在她眼角，绽开笑容由衷说道：“像星星一样。”
    别具一格，凡尘脱俗。
    “音妍死后我花了两年时间振作，我学会喝酒，拿着吉他去夜场赚钱维持生活，我会想你过得怎样？我们之间因为三劫不能在一起，万一我能找到神婆家人得到另外一种答案呢？”
    她抚摸白璃眼角，神色眷恋对她说：“我们可以在一起的答案。”
    “姐姐...”白璃轻声唤道，她没想过余音宛来雨市是为了她，她的心再次痛起来，余音宛习惯为她默默付出，不让她知道。
    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来人啊！抓小偷！！”周围散步的人同时停下看去，一个中年女人声嘶力竭边跑边喊。
    白璃和余音宛对视一眼，白璃拧眉说：“我去看看。”
    “好。”余音宛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她拉着白璃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