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棠的心情瞬间明媚。
入住温泉行宫的头一个晚上,姐弟俩在这风光如春的地方,幕天席地,聊到很晚。
头一天虽然睡得晚,但连横有早起读书的习惯,翌日,天边刚翻了个鱼肚白,他就抱了一本书,到院子里读。
这里空气湿润,空中雾蒙蒙的,隐约可见远处青翠的苍松,如仙似幻。
连横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正准备诵读,突然听到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
连横立刻来了兴致,找了两块砖垫在墙根,扒住墙头往对面看,就看见元宁帝身姿如松,把手中的剑舞的龙腾虎跃。
连横看得痴了,精彩处忍不住拍巴掌。
祁衍转身,看到小少年,收剑,问他,你也懂剑法?
连横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偷瞄了一眼连棠的寝屋,又摇了摇头。
祁衍也觑了一眼连棠寝屋的方向,嘴角止不住沁出淡淡笑意,姐姐不让?
连横重重的点头,压着嗓子悄悄告诉皇帝,我都是跟着飞絮偷偷练。
连横的父亲毕竟是大将军,骨子里流着军人的血,当年他还不会走路,父亲就让他握剑,即便他从文多年,这些记忆永远泯灭不掉。
祁衍看到少年眼中的晶光,冲他招手,过来,同朕切磋切磋。
连横瞳孔立刻瞪圆,几乎没怎么挣扎,一溜烟就跑到皇帝的宫殿,之前飞絮偷着教他舞刀弄枪,可没少被姐姐拧耳朵,现在可是皇帝要教他,姐姐还能拧皇帝的耳朵不成。
祁衍让常福准备了一把好剑,连横一过来就塞他手中,一大一小两人直接就比划起来。
连横悟性好,祁衍稍加指点就练的有模有样,一套下来休息的时候,祁衍问,你天资不错,姐姐为何不让你练剑。
连横头耷拉下来,声音低落,姐姐怕我从武。
祁衍皱眉,连棠明事理,不是武断之人,那你呢,喜欢从文,还是从武?
连横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我还是比较喜欢读书,只是寒窗苦读十年太慢了,每次看到姐姐被欺负的时候,我就想学武,至少可以帮姐姐出气。
祁衍眸光一暗,光他后来所见连文亭夫妇的恶行就有:霸占财物,夺嫡,杀人,之前那漫长的六年他们姐弟俩在忠毅侯府又承受了多少。
他忍不住拍拍小少年的脑袋,你姐姐有远志,给你规划的路是正确的,你以后要多听姐姐的话。
连横轻轻摩挲手上的好剑,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她不想让我从军,是害怕我和父亲一样,父亲打仗去世后,母亲忧思成疾,也跟着走了,留下八岁的姐姐和三岁的我。我听嬷嬷说,当时姐姐就下决心,绝对不让我从戎,她说,军人上战杀敌,保家卫国固然伟大,对家人来说却太残忍,她经受不住第二次。
祁衍的心口仿佛被剧烈的撕扯。
他终于知道她在怕什么。
第45章
祁衍还记得, 花嬷嬷去世那晚,她心灰意冷,脱口而出, 他也会早死。
他确实沉疴缠身, 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但世上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笃定他会早死,了然大师不曾, 神医谷主也不曾。
而且显然她口中这个早,应该是非常早。
所以她才会每日不惜余力、精益求精的安排他的膳食,不顾男女大防陪他入睡,她献出自己的所有伺候他, 却不敢要他给的名分。
昨日在銮驾内, 她说她怕, 此时他似乎有一点理解。
她怕太早的失去, 就像她的父亲之于她。
小孩子并没有大人那么复杂的心思, 小憩了一会,连横忍不住手痒, 执剑站起来, 央求,陛下, 您再教我几招。
他本就喜欢舞刀弄枪,尤其看到元宁帝舞剑招式利落漂亮,心里更是痒痒, 一点时间都不想耽搁。
祁衍轻轻一跃,就站直了身子, 他绕到连横身后, 一边纠正他的姿势, 一边道:以后你每日晨起后都过来,朕带着你练。
真的么?连横下意识欢呼,未几又耷拉下脑袋,姐姐知道了怎么办?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祁衍淡笑,她不会知道的,她每日辰时两刻才起床。
连横提眉,姐姐起床的时间,陛下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祁衍只当未听见,常福在一旁笑而不语。
连棠醒来的时候,天光已亮,她先去看横儿,房间没人,她问飞絮,他抱着胳膊,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皇帝的宫殿。
横儿怎么会去祁衍的宫殿,他们二人好像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连棠忙不迭跟过去,穿过寝宫走到后院,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石凳上看书,像模像样的,祁衍不时还对连横指点一二。
就是石桌上的两把利剑有点违和。
横儿自幼失去父亲,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缺乏成年男性的引导,连棠一直为此遗憾,她如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竟有些感动。
她不舍得打扰他们二人,没往里走,而是转身去厨房准备早膳。
温泉行宫没有宫里那么多规矩,祁衍让人把早膳摆到院子里,邀请连棠和连横一起入席,三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用完餐,连横去找东阴先生读书,依依不舍的同祁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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