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着她出去的,怎么就回不来了
哪怕到了现在,她依旧不能接受池淳已经在北疆病逝的事情,对她来说计鸢是让她在后宫中活下来的人,而池淳是教她如何在后宫中生存得更好的人。
像是无主的小兽一般,一个给池渲带来吃食,一个教会池渲狩猎的技巧。
两个人在池渲的心中都是相同的分量。
池淳睿智贤明,有不输给任何皇子的气度和远见,她一度以为不管是如何的困难池淳都是能挺过去的,但是没想到会收到池淳病逝的消息。
池渲望着那条长长的宫道,眼中满是不解。
那个如同不死草般坚韧的女人,在北疆受到了何种折磨,三年就病逝了,死得如此匆匆半点不得体面。
这宫道不知已经送出去多少位公主了,池淳不是第一个,池渲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闻言,看着池渲脸上的伤痛,计酒不落忍地皱了皱眉头,眼中满是心疼。
那个时候她还未进宫,她不知道池渲他们之间的情谊,但是她清楚明了自己对池渲的情谊。
这城楼上风大,担心池渲着凉。
她特地拿了披风,此刻往前走上几步,将手上披风披在了池渲的身上,为池渲挡去几分的寒丝。
不管如何,池渲去哪她都跟着就是了。
池渲此刻情绪低落,有些落寞地低下头。
就在此时,计酒看着远处朝着城楼而来的人影,有些意外和惊讶地唤了一句:殿下,是慕大人!
她抬头看去,就见慕清洺骑着马从远处而来,青衫被迎面的风吹起被迫贴在身上,长眉凤眸上的冰寒到现在还未褪去,身上的宽袖都被灌了一路的冷风,却依旧难掩松翠之色。
在看着城楼之上的池渲之后,他伸手死死勒住缰绳,刺耳的马匹嘶鸣声传来,马蹄高高抬起,这才迫使马匹停下。
他翻身下马便直接朝着城楼上的池渲而来,动作很快。
至少池渲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慕清洺给拦腰抱了起来,身上的披风没有系上绳子,被这么一折腾自然而然地垂落到了地面上。
计酒站在原地,和掉在地上的披风一共默默看着慕清洺带着池渲离开。
为了稳住身子,她只得伸手勾着慕清洺的脖颈,慕清洺下了城楼之后,便带着她一同上了马,冷喝一声便朝着宫门外的方向驶去。
驾!
因为速度过快,所以马背上十分颠簸,好在慕清洺一手抓住缰绳,一只手揽着池渲的腰肢,不让对方从马背上颠下去。
她微微蹙眉,这迎面呼啸而来的风太过急促,让她呼吸都十分困难,只得微微侧头看着此刻一脸冰寒的慕清洺,开口询问道。
你要带我去哪?
慕清洺垂着眼睫,此刻因为心情极差连带着面容都冰冷了许多,就算看见池渲依旧不能缓解半分,他一边夹紧马腹提升速度,一只手死死攥着缰绳,对着池渲回答道。
今晚成婚,明天回津安。
语气中带着豁出去的不管不顾,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兼顾了,只想带着池渲逃离这里,越远越好。
难不成你还真想嫁给北疆那个蛮子?
听着慕清洺语气中的咬牙切齿,她的身子微微往后倒,彻底贴在了慕清洺的身上,哪怕耳边呼啸的风声再大,她依旧能听见自慕清洺胸腔中传来的急促心跳声。
她微微侧头,将自己缩在慕清洺的怀里,如同哄孩子般的轻柔道。
不嫁不嫁。
一匹马不能将他们直接从上京带到津安,所以按照慕清洺的安排,今晚他们会先成亲,明日再走水路回津安,这几日宫中在给池渲准备成亲的事情,慕清洺也没有闲着。
现下将太傅府的大门打开,入目便是极其喜庆的鲜红色。
她抬眸看着屋内的一切,红绸喜烛,旁人有的他们都有,这些应当都是慕清洺一个人准备的,反正她这个新妇是不知情的。
喜烛已经被人给点燃了,现下缓缓淌下热融融的烛泪来。
若不是时间太过紧急,慕清洺不想办得这么匆促。
现下新人已经到场了,没有宾客没有司仪,只有他们两个人和这满室的喜色罢了,但是此间的情意并不比哪对新人要少。
进了屋之后,慕清洺伸手拿过一旁的红盖头便打算给池渲带上,但是却被池渲伸手抓住了手腕,惹得长眉一皱。
她阻止了慕清洺的动作,看着不远处桌案上摆放的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开口轻声道。
我们先喝合卺酒吧。
闻言,慕清洺蹙了蹙眉,哪里有还没拜堂先喝合卺酒的,但是池渲却坚持说道:都一样了。
人已经到这里了,哪个先哪个后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比起今晚的拜堂,慕清洺更期待的是明日清晨的船只,能他们彻底离开上京城之后才是彻底松了口气。
等回了津安之后再补办一次隆重的也是一样。
她伸手端起酒壶,看着酒液泠泠注满了酒杯,池渲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也给慕清洺倒了一杯,随后端起酒杯凑到慕清洺的面前。
没有新人该有的喜服,依旧是青衣青衫冷清至极的颜色,但是桌案上摇曳的烛火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暖意充作霞帔,在有情人眼中凤冠都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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