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厢,池渲回到后宫便将那一身沉重的宫装换下,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容窈已经坐在外殿上等着了。
头上沉甸甸的高髻拆下,并未再挽头发,就这么垂着一头青丝从内殿中走了出来,抬起凉薄的眸子来。
赏花宴上找几个会暗器的伎子,杀了慕清洺。
作者有话说:
把第五章 请他们进宫的理由改了改,改成了赏花,感觉这样会更好一点。
第7章 君臣
殊华殿内摆放的香炉比起瀚书阁中的还要多,那股幽幽的冷香浓郁到了极致,容窈斜依在软塌上,一头的绒花钗簪压得她身子总是不能端正起来。
池渲坐在案几前,一头青丝顺滑地垂落在背后,腰背挺得笔直,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书,这是今日大殿前所有官员的名字。
她盯着那些名字看了半晌,最后才用红笔将卢瑜的名字圈了出来。
她今日看得清清楚楚,卢瑜是第一个跪下的,摆明了是支持幼帝的那一派。
随后,又用红笔在卢瑜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叉,虽然卢瑜支持幼帝,但也是提议让她挑选辅政大臣的人。
卢瑜老奸巨猾,又在这朝堂上浮浮沉沉几十年,现如今爬到了尚书令的位置,非她所能驱使之人。
勾勾画画半天,朝堂上大多数官员的名字上面都落了一个叉,她微微蹙眉,面露疲惫,将手中红笔放在一旁。
随后侧头朝着容窈看了过去:那件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可查出那人是谁了?
容窈直了直身子,仔细想了想这才回答:只查出是一个妇人,具体身份我让计酒她们去调查了。
她轻轻点头,眉眼间满是探究和疑惑。
她自幼在乡野长大,过得是寻常人家的日子,说不上坏也算不得好,但在一次外出时,她被人迷晕,等到再次醒来已经在大靖皇宫中了。
当时先帝并未下旨寻找遗失民间的皇女,也并未有任何线索表明她就是那个皇女,那个妇人是如何知晓一切并且认定就是她的呢?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池渲的一个心结。
毕竟,她的命运就是在送进皇宫的那一刻被改变的。
她一边将手中公文一边折叠收起来,一边对着容窈说道:赏花宴上你可以让容廷来参加,提前和那些老臣打打交道,对他以后出入朝堂有好处。
容窈轻轻点头答应了下来,整个殊华殿中只有她们两个,现在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殿内一下子就清净了下来,落针可闻。
欢快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随后是宫人给池烬行礼的声音。
奴婢见过陛下。
见过太傅。
慕清洺也来了?她抬眸朝着容窈看去,不需要言语,容窈便自觉站起来躲进内殿中。
先跑进来的是池烬,除了上朝堂需要穿帝王装之外,其余的时间还是穿着常服,此刻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衣袍子,发冠上的宝珠随着他的跑动一晃一晃。
池烬手上不知拿着从哪来的糖人,小跑着到了池渲的面前,举着给她看:姑奶奶,你看!这是太傅大人送给朕的!
随后跟进来的是一身青色衣袍的慕清洺,依旧没有穿太傅的紫衣。
她自慕清洺身上收回视线,随后又看了看池烬手上抓着的糖人,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伸手便将糖人给打掉了。
池烬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池渲瞧不出喜怒的脸,一时间就连哭都忘了,迷茫地看着池渲。
以后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陛下不可入口,明白了吗?话虽然是对着池烬嘱咐的,但是她的眼神一直放在慕清洺的身上,意思也很明显了。
池烬看了看被池渲打掉在地的糖人,还是有些眼馋,不过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住了。
烬儿知道了。
慕清洺抬头朝着池渲看了一眼,他微微皱眉,眸底有丝不满,但什么也未说。
只是弯腰将他从宫外一直举到宫内,现如今又被打掉的糖人给捡了起来,上面沾了浮土已经不能吃了。
他抓着那糖人再次递给池烬,低声道:既不能吃,那陛下便拿着玩吧。
池烬下意识朝着池渲看过去,见池渲没有反应只是盯着慕清洺看,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拿了过来。
慕清洺又说:陛下先去瀚书阁等着微臣吧。
池烬点了点头,随后便拿着那糖人离开了,只不过和来时欢快的步伐不同,离开的时候几次顿步回首朝着池渲看过去。
但池渲和慕清洺二人对视,半晌都没有挪开视线,他不明白姑奶奶和太傅大人在看什么。
慕清洺将池烬给支开,定是有话要跟她说,果不其然在池烬刚刚离开,便见着慕清洺开口道:岳王虽然已死,但岳王一路从顺泽杀到宫中,畅通无阻,定是有人暗中相助,余孽尚未除尽。
若是慕清洺还是御史中丞的话,宫中内应的事情应该交给他去调查。
但是现在。
她自慕清洺身上收回视线,重新坐到了案几前,不再去看慕清洺:大人现如今是陛下老师,还是应该将全部的精力放在教导陛下这件事情上为好,此事和大人无关,大人就不必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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