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着脖颈上挂着的汗巾抹了抹脸边的汗,无意间抬头,正好瞧见车帘掀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踏着矮凳缓步走了下来。
面纱下如何容貌他瞧不见,唯见五指纤纤,美目盼兮,他才恍然想起这是他从谢尚书府里接的人,没想到那样温和疏离之人竟会金屋藏娇。
他暗下小声啧啧了两声,又重新坐回了马车前板上。
私宅于京郊不远,周遭风光秀丽,却甚是偏僻。陆莞禾才踏进宅中走了几步,便依稀听到里头传来女子的娇声。
“老爷,池儿还有几年就及冠了,总不能让他也去跑码头吧,这回你给劝劝,莞禾她不是没嫁成四皇子吗?但嫁给这谢席玉也不错,她不是正好之前还收留过谢席玉吗?正好借这个机会,要谢席玉还了这恩情。”
“他现在已经是户部尚书了,我们这……”
“什么呢?他不还这个恩情还有理了是吧……”
陈姨娘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嗓门也大了许多。
陆莞禾实在不忍再听下去,她虽收留过谢席玉,但跟这个陈姨娘无半点关系,如今却打着她的面,欲要挟谢席玉。
程时也觉得此人实在是无礼,只是碍于她还是陆姑娘家里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姨娘在里头撒泼得厉害的时候,陆莞禾一把推开门,突然的响动让她顿时收了声,瞧清了来的人,才又拍了拍胸脯,捏着嗓子道:“莞禾啊,你怎么来也没个声儿,快吓死我了。”
她知道这个陆平发妻的女儿性子软弱,一向也怠慢惯了,不痛不痒地说道了几句。
陆莞禾没有分她半分眼色,只看着陆平道:“父亲让我来此是有什么事要说?”
“哎?你!”
陈姨娘感受到自己被无视,气得险些将乡野粗话骂出来。
陆平倒是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清瘦,眉峰下弯,一股儒生的气质,同样也是个软耳根子。
“你先下去,我和阿莞说些话。”
许是也厌烦了陈姨娘在耳边嚷嚷,陆平皱着眉说重了点话。
陈姨娘立刻变了脸色,可看在还有谢席玉身边的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好悻悻退下。
等耳边终于清净后,陆平脸上露出些难堪,道:“阿莞,你也听见了吧。我知道这些年是我亏欠你,但陆家这一脉,总不能一直从商吧。”
陆莞禾的神色明显平静许多,道:“父亲,你亏欠我的,我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但,谢席玉将要为我的夫君,当年收留他的,是我和娘而不是陆家,他如今能做到此已是仁至义尽了。”
她都不敢想,谢席玉怎么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去向皇上请的这道旨,明明可以不趟这趟混水。
陆平眼中有些惊讶,自己面前的女儿长大了不少,但是这脾性似乎也变了许多,要在从前,她不敢的。
不过他只当是巧合,继续道:“你怎么和父亲说话的?你将来要嫁给谢席玉,陆家和你们就是一体的,你看陆晓也是不得不从商,还处处被人看低。更何况,谢席玉不是从小便喜欢你吗?你多跟他说说,他便愿意在皇上面前开口了。”
陆晓的确不是从商的料,原书里,他对从商并不热衷,等后来陆氏得以再入朝堂后,他想要入仕但年龄又有些大了,最后是江承给他封了一个清闲的官职,不过很快因为陆氏倾颓,又回到了洛阳。
不过,陆平又是怎么知道谢席玉自小喜欢她?这件事连陆晓都不知道,不然当时也不会那般诧异了。
陆莞禾脱口便问了出来: “谢席玉前去琼州已五年之久,且之前便进京考取功名,父亲又怎知道他自小喜欢我?”
后来说的那些陆莞禾走出宅子后,便变得模糊,无非就是软硬兼施让她多在谢席玉耳边说说,让陆家,或者说是让陆方池能入仕途。
但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却是在她问出那个问题后,陆平闪烁其词,仿佛知道些什么。
“陆姑娘,这是回去吗?”
程时见陈姨娘在陆姑娘出来之后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地进去,不放心道。
陆莞禾的思绪稍稍回笼,微微颔首,声音带了点坚定:“嗯,放心,我不会被他们欺负,也不会让谢郎被欺负。”
她的话音刚落,程时心底便有些觉得好笑,主子还能被这些人欺负了去么?不过他忍了下去,正经了神色,道:“陆姑娘,马车已在外面候着了。”
落日西斜,灿黄中晕上了一层暗橙,很快将要一齐变为沉黑。
陆莞禾想起出门时答应谢席玉的话,他虽没说,但总能感觉出些委屈来,便向着马车夫多嘱咐了一句:“麻烦快些。”
“好嘞。”
马车夫爽朗地应了声,挥着马鞭,往谢府赶。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谢席玉:夫人不带我去,烦。
阿莞:他好可怜!赶紧回府安慰未婚夫。
小提示:那抹黑影与这次请旨有一定的关系~
为了补偿昨天没有更新,因此这章下48内评论都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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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竹马丞相(12)
谢席玉惯常用的马车四角挂着青铃,随着车轮叮当作响。谢席玉是孤身为官,背后并没有家族,马车自然也不像普通世家一样奢靡,唯有四角都挂着青铃,以来避让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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