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能旖思入梦来。
容齐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的身影,生怕一眨眼就佳人无踪。
她来到他的身畔,纤细的手臂揽住他的脖颈,嫣红的唇吐气如兰,“齐哥哥。”
“漫儿……”容齐凝视着她,没有动,“漫儿,你不该在这里。”
这不是真的,容齐告诉自己。
哪怕它看上去是像真的漫儿在自己身边,它也不会是真的。
漫儿恨他,她一定很恨他,才故意在这样的日子,送他这样一坛酒。
她应该是恨他的,他的诡计将她嫁给傅筹,将心爱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一个心怀叵测,绝不会给她幸福的男人。
“洞房花烛之夜,”她的气息轻轻的拂在他的脸侧,“我不该在这里,又该在哪?”
她该在……在……
容齐看着眼前的姑娘,她展开斗篷,露出鲜艳灿烂的嫁衣。
怀中的温软的娇躯如此的真实,让他几乎以为一切都是真的。
没有别人,没有阴谋诡计,没有生死之忧,只有他们,只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
“西启的习俗,新娘的面具要在新婚也由新郎亲手取下,”秦漫在他怀里,仰头看向他,娇声催促道,“齐哥哥,不帮我取下来吗?还挺沉的呢。”
容齐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脑后,解开了面具的丝带。
面具后的绝美容颜,缓缓的展现在他面前。
秦漫今日上了浓妆,面色雪白,眉如翠黛,唇色嫣红,平添了一番柔媚风情,娇艳欲滴。
她伸出一只手去,将酒坛子倾了倾,凑上往里看,“只剩一点了呀。”
转过头来,她有些惊讶的看向容齐,笑着赞道,“齐哥哥的酒量比从前好了许多嘛。”
当然不是什么“旖思”,只是“十里香+昆仑觞”而已。
两种烈酒混作一坛,她都不敢一回随便喝这么多,容齐看上去居然没有太醉?
她记得他的酒量并不好啊?
“漫儿送的酒,”容齐搂紧她的纤腰,将头贴向她“齐哥哥不会浪费。”
秦漫侧眸来睇了他一眼,笑容微抿,再转过头去。
桌上只有一只酒爵。
秦漫便伸长手够过来两只茶杯,将两杯倒满,抬手递给容齐一杯,“齐哥哥与我同饮一杯,如何?”
容齐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这时候却将手覆上她,“这酒容易醉人,还是齐哥哥替你喝吧。”
他两手都握在她手上,将两杯酒先后饮了。
两杯烈酒入喉,他侧过头低咳了两声,身形一时有些坐不稳,便将秦漫抱得更紧些,将头靠在她肩上。
秦漫这时候才明白,容齐其实已经醉了。
若非醉了,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她灵活的在他怀中转了个身,面对着容齐,对他婉然一笑,故作苦恼的颦眉,“这可如何好?合卺酒被齐哥哥你一个喝了?”
容齐似乎愣了愣,语音低微,“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的。”
“那齐哥哥觉得,什么有关系呢?”秦漫眉宇微沉,带着薄怒的瞪向他。
“什么都没关系,”容齐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再次搂紧怀里,声音轻柔的哄道,“只要漫儿好好的,能回到我身边,其他我都不在乎。”
“可是,齐哥哥,”秦漫在他的耳侧直白道,“漫儿想要的不只这些。”
容齐揽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那漫儿想要什么?”
“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受任何人摆布,还想——”她还想要君临天下,看看山顶的风景。
她吞下后半句话,从容齐怀里直起身来,看着他轻软的笑,“还想洞房花烛,同齐哥哥成亲。”
轻解下的雪白的狐裘斗篷在榻上铺展,银蓝色的莲花绣纹坠在床边,微微荡漾,
精致而灿烂的嫁衣锦帔上金线绣的凤凰展翅欲飞,与容齐的云锦袍上暗绣的龙纹落在一处,
容齐缓缓伸出手,轻轻的解开秦漫胸前衣带上的同心结,
拉开纤腰束着的刺绣精巧的鸳鸯戏水腰带,腰带上挂着比目鱼的玉佩落在他金色龙纹的腰带上,与他的团龙玉佩相状,发出清脆的声响,
新裁的艳红的石榴裙,锦绣的繁花对君缓缓展开,
轻轻褪得罗袜下,一双玉趺秀巧如新月,蹭在肌肤上微凉。
春生笑语间,媚翦转波澜,
天上明月入抱怀,软玉温香偎人颤,
鹂语凤鸣销魂处,云腾雨至柳腰翩,
一声息喘,一声娇软,
花摇月动,星移云转,
兰麝香浓,星眸春染,
娇鬟堆枕凤钗横,绮霞飞上眉眼边,
幽咽泉流身细细,涓涓露滴莲花蕊,
深林萋萋人不至,细雨吹落桃花瓣。
秦漫注视着容齐灰瞳中如春雾溶溶,绽出一个笑颜,搂住他汗湿的颈,抬首吻上去。
莫问明朝,共君此夜赴巫山。
秦漫撑起身来,低头专注的凝视着容齐的睡颜。
这是一场令人身心愉悦的情、事,容齐稍有些笨拙却急切的动作很好的愉悦了她。
当然,秦漫怀疑,如果他还清醒着会更“温柔”一些,不过那样一来,未免就有些过于温柔,她还是更喜欢他刚才的样子。
不过有些事情,大概真的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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