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鸢大概想要北临大乱,要败坏北临整个国家。
但是她,希望能把争斗限制在中山城中,江山、百姓无辜,他们其实同宗政家族没有一点关系,更何况,她不想最终得到的是一个破烂的江山。
容齐呢?
他是否想要帮苻鸢?
虽然有点麻烦,她可以找到人做这件事,但她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想要知道,他对苻鸢,到底有多服从。
“漫儿,你想做什么?”容齐清眉微皱,反问她。
秦漫抬起手臂,缠上他的脖颈,清眸染着湿意如空山灵雨,“齐哥哥,你认为呢?”
我想要什么吗?
你真的想知道吗?
她清甜的香气向他袭来,柔软的唇瓣像花瓣娇柔,让他几乎不敢用力,怕柔碎了去。
容齐一边警惕着外间可能靠近的人,一边沉醉在她甜软的气息中。
如果一直能这样该多好,既是是一场梦,他也愿意永远沉睡不醒。
许久,容齐注视着她的眼睛,“我答应你。”
其实,漫儿也恨着宗政陨赫吧,所以她当初才会假装失忆,到北临去。
她想做的事,他能不帮助她吗?
“漫儿,你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
秦漫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边,浅浅的笑道,“不要说出来呀,齐哥哥。”
不说出来,就可以假装不知道,将来就不必左右为难。
“好,我不问,但你也要答应我,”容齐握紧她的手,“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绝不要以身涉险。”
秦漫没有回答,只凑上去触上他带着药味有些苦涩的唇角。
容齐常年服药,身上总有挥之不去的苦涩的药味,秦漫却觉得喜欢。
上一世,她曾在长安见过一种叫做莺粟的花,听说它的味道能使人上瘾,再也离不开,那时候她并认为的一种味道如何能让人沉迷。
但是现在她明白,对于她,秦漫来说,容齐就是她的那朵花。
……
秋狩为期五天,容齐第一天与宗政殒赫一同进过猎场以后,之后三天便留在行宫,陪着秦漫。
于是,行宫中的人们便时常见到启皇与西启公主并辔骑马,弹琴下棋。
不是没有喜欢秦漫的青年想要上前,然而,兄妹之间的亲密默契,却让他们无法插足。
狩猎的第四日,容齐与秦漫在行宫附近的桂花林摘了一早上的桂花,用锦囊装回,又花了一下午,用鲜花做了一碟馨香扑鼻的精致花糕。
在推开殿门的前一刻,容齐还怀着愉悦的心情。
然而下一刻,殿中飘散出的异香,让他顿是变了脸色。
那香气乍闻之下,令人不由精神振奋,然而容齐却知道那是什么。
他几乎立刻转过头来,正看到秦漫秀眉紧蹙,按着额角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挥袖内力一吸,将殿门重新关上,让烟气闭在殿中,揽住秦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小荀子!”容齐扬声唤道。
因为想要和漫儿独处,他让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下。
“陛下。”宫奴趋步上前,看见眼前的情况惊讶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去看看,朕的寝殿中可有燃香。”容齐立即命令道。
因为知道事情缘由,他此时心中倒还镇定。
“是,”小荀子赶忙应了,飞快的跑去查探。
也不说由于公主的关系,陛下的寝殿中是从不燃香的。
“回陛下,殿中没有燃香。”小荀子在屋内仔细的转了一圈,急步回报。
容齐并不意外的点点头,将秦漫一把抱起,进入寝殿,轻放在榻上。他怜惜的拂过她冷汗淋漓的额头,急促的命令道,“小荀子,你去找画影将公主的药煎来,再让人把萧可带来。”
“怎么……回事?”秦漫按着额角,艰难的抬头问他。
突如其来的头疼,猝不及防之下让她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瞬间恍惚。
那股莫名出现的奇怪香味,将她压制住的天命之毒突然引发了。
这天正好又是十五,显然是有人算好了日子,专门来坑她,于是这回的发作着实来势汹汹,秦漫内力不足,一时竟不足抵抗,只好硬抗。
是她大意了,以为仗着长生诀就可以不必担心,小觑了这世间的人物。
“没事,”容齐低头触她的额角,“漫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齐守在她身边,拿锦帕替她擦去额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只恨不能以身相替。
过了一刻钟,药煎好,容齐亲自去端了进来。
“漫儿,来,”他将秦漫扶起来,将碗递到她唇边,轻声道,“喝药了。”
药中带着明显的腥气,秦漫一抬眼就看见他腕间一处才被利刃划出的伤口,还未处理包扎,往下淌着鲜血。
容齐见她看过来,将手往袖中收了收,将药碗往她唇边递了递,继续温柔的哄道,“漫儿乖,快把药喝了,喝了药就好了。”
“何必这样麻烦!”秦漫声音低哑,一伸手使劲将药碗打碎在地上,扯过容齐的手腕,一口啃在伤口上,顿时满口咸腥的血气。
心中积压的怒气,在头疼加持下,再不能控制,骤然爆发出来。
让他什么都隐瞒着她,让他都不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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