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我没随身带着,知道解药在什么地方的也只有我,要是我们回不来,那就大家一块儿等死。”
闻夏容的双颊依旧隐隐作痛,池青道掰开她的嘴硬生生逼着她将毒药咽了下去,这个女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心慈手软。
闻夏容心里窝着火,可她还不想死,在池青道面前,她也只能压着火气点头。
“不要想着耍花样,我随时可以杀你。”
只有威胁到位,做事更狠,才能让眼前的人真的被她攥在手里,池青道深谙这一点。
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裁云寨附近,才发现要想进裁云寨得走水路,山路陡峭,难以攀爬,看着就费力,幸好没有下令强攻,否则就裁云寨这个得天独厚的易守难攻的位置,吃亏的一定是她们。
有人坐在竹筏上,摇摇晃晃,还在唱着歌。闻夏容轻咳一声,“阿云,送我去寨子里。”
那位阿云转过身来,尽管戴着斗笠,她脸上的那道疤却还是藏不住,从眉心一直到右脸上,疤痕蜿蜒而下,让人能够想到她当时面临的是何等凶险的场面。
“容小姐回来了。”阿云不笑,也没有其他人对闻夏容那样有敬意,但闻夏容并不和她计较。
“是。”
“那她们是?”阿云扬起手中的竹竿,径直指到与闻夏容靠的最近的池青道面前。
池青道波澜不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反倒是闻夏容吓了一跳,急忙为她们几人开脱:“我去了梨樱寨一趟,她们是洛先生吩咐跟着我回来的。”
“既然是梨樱寨的人,就不必再进了。”阿云的竹竿抵着池青道,纹丝不动。
“阿云,洛先生既然派她们跟着我来,就是有要事要告诉母亲的。”
看阿云仍不松口,闻夏容又道:“阿云我在这里,你还不放心吗?”
“是,容小姐。”阿云将竹竿收起来,“容小姐,请上来吧。”
一路逆流而上,阿云的竹筏却划得又快又稳,她的功力定然不弱,否则无法在这河上撑起这么多人。
“阿云,这些日子,可有人出去?”闻夏容不经意地一问,她知道只要她问,阿云就会回答。
“寒小姐带着人出去了。”阿云果然是知无不言。
闻灵寒带着人出去了?这个时候她带着人出去干什么?
难道是母亲已经察觉到梨樱寨有异,派了闻灵寒去查?不,不会是,梨樱寨已经有她在了,闻灵寒从来不屑于带着人往她身边凑。
“她去哪儿了?”
“我不知。”
闻灵寒出去的消息不止让闻夏容紧张起来,池青道的心下也升起几分警惕,这个时候,闻灵寒往外面跑,不会是什么好事。
闻端星看着周围的绝壁,以及远处映入眼帘的山寨,她的心里不乏吃惊,要是任由关东闻氏发展下去,说不定这天下真要归她们。
“谢谢阿云。”
“容小姐客气。”等到她们全都从竹筏上下来,阿云又划着竹筏离开了,原来裁云寨前还有不少竹筏,应该是送人离寨的。
接人进寨就一个人,送人离寨的人却不少,关东闻氏还真是小心谨慎,这一次要不是有闻夏容在她们手里,要是光凭她们自己,要想进裁云寨,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
裁云寨看着虽还是苗寨,但其实内里或多或少都充斥着凌云的影子。
有人来闻夏容面前迎她:“容小姐回来了。”
“是,”闻夏容一一指过身后的池青道等四人,“这是从梨樱寨来的人,有要事要告诉母亲。”
来人目光里的犹疑消失,也换上笑脸,要是她们几个有问题,估计这人就直接动手了,她抬手请她们进了寨门。
裁云寨里真是卧虎藏龙,个个都是有功夫底子在身上的人,作凌云打扮,往来之间,井然有序,很少说话,像个小朝廷。
池青道都感受到了,闻端星自然也感受到了,她是凌云的皇帝,有人在这深山里建小朝廷,最先冒犯的就是她。
闻端星夺取天下不久,当初夜话的宏伟愿景还没有开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的目光里渐渐弥漫上杀气,关东闻氏一定不能留,要斩草除根。
一路由那人领着进了最里面的苗寨,苗寨外面层层把守,看来这人不仅是个引路人,还是个通行的人牌。
“那个阿云是什么人?”池青道一面环顾四周一面压低了声音问闻夏容。
“是我母亲从云山中捡到的,她无以为报,功夫又高,答应为我母亲看守寨门。”
云山,韶光淑气尽云山,池青道意味深长地一笑:“云山,想来风景宜人。”
捉摸不透她这句话,闻夏容也不好贸然开口。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闻端星突然问,当年关东闻氏西逃,在关东闻氏里面说得上话的人应该都老了,她母皇活的年岁不算长,于六十有五一生尽。
算起来,闻夏容的母亲也应该是这个年岁,有可能要比母皇小上几岁,那就应该是——
“闻倾木。”闻夏容很少跟这个人打交道,但既然是池青道身边的人,她肯定也招惹不起。
是了,是闻倾木,她与母皇周旋的时间不算短,现今又轮到她们了。
“回来了。”闻倾木走了进来,她明明比闻松岚年轻,看着却比闻松岚更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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