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她想的那样吧,她真的只是想想,要是小姐真那样做,她该怎么跟那些“老朋友”们交待呀。
欧也妮的手指,正一样一样滑过闪光的首饰。虽然从她穿来之后,便注意进行保养,可是原身一直做针线,有时还要帮助拿农,指节有些粗大,与时下流行的纤纤玉手相差的太远了。
好在皮肤还算细嫩柔软,可以做为后期保养的重点。欧也妮这样评价着自己的手。
听到泰伊古太太的问话,欧也妮的手指只是一顿,接着便向她解释:“这些钻石太多了,有些我用不到。你也知道最近我花的钱太多了,手里总得留些流动资金。”自己还得买公债赚钱呢。
这么好心的向泰伊古太太说明,是因为如果德.纽沁根来的话,泰伊古太太要全程陪同,早晚都会知道。
泰伊古太太无语望天,觉得自己竟被一个外省乡下人给利用了,哪怕刚刚得到的一千法郎,也十分不开心。她闭上嘴巴,决定等小姐出丑之后,再告诉她错在哪里。
台.格拉桑的回信很快,他与纽沁根银行当然有业务往来,只是在信里隐晦的问起,欧也妮近期是不是需要更大额度的资金,不然自己的银行可以完成她的托付,不必跟德.纽沁根先生接触。
用他的话来说,德.纽沁根先生对任何一个生丁都很看重,他不认为欧也妮与他打交道之后,能保证资金安全。那样的话,会让台.格拉桑觉得自己有负葛朗台所托。
欧也妮把回信给泰伊古太太看了,问她是不是了解德.纽沁根先生。泰伊古太太摇了摇头:“我对这位先生只有耳闻。听说他是前几年刚发迹的。他的银行在一次拒绝支付之后,名声响遍了巴黎。纽沁根银行随之成为巴黎数一数二的银行。”
这跟自己想的差不多,欧也妮更要就近观察一下那位银行家。最要紧的是,银行家太太,安奈特.德.纽沁根太太,跟自己那位堂兄弟,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接近了银行家,离银行家太太的拜访,就不远了吧?欧也妮知道,虽然银行家的姓氏前面,也缀了个“德”字,却只是子爵,在那些传统的贵族眼中,银行家太太至今仍被人称为“资产阶级”女人。
欧也妮自己,很快会因为葛朗台的晋封,被称为“资产阶级”的女儿。说不定纽沁根太太会觉得与自己同病相怜呢。
还真是让人期待呀。
欧也妮的嘴角,勾起了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深受礼教毒害的泰伊古太太,忘记自己刚才要让欧也妮先出个丑的决定,提醒她:“小姐,淑女们哪怕心里想着怎样报复自己的情人,面上也会保持最得体的笑容,不会让人看出她心正经历着煎熬。”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被煎熬?老太太的唠叨见缝插针,欧也妮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免得泰伊古太太的说教停不下来。
为了让她闭嘴,欧也妮干脆跟她讨论起会客时的衣服。泰伊古太太更想跟欧也妮讨论的是,她将把桌子上的哪些首饰抵押给纽沁根银行,却不得不先替欧也妮选起适合见客的衣服。
严格意义上来说,欧也妮这是在巴黎第一次接待客人,是她在巴黎这个名利场的头一次亮相。哪怕两位客人重视的都是她的钱包,泰伊古太太还是觉得,欧也妮应该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于是,被紧身衣箍起的细腰出现了,沉重的裙撑登场了,细细铂金链子吊着的钻石耳坠与雪白胸脯上的泪滴形项链交相辉映了。
台.格拉桑学着巴黎绅士们的作派,轻轻亲吻欧也妮的手时,由衷的赞美道:“亲爱的欧也妮,你应该早些来巴黎的。索漠真的埋没了你的光彩。”
跟随而来的德.纽沁根,则在估算着鹅黄色塔夫绸与巨大泡泡袖上蕾丝的价钱,在台.格拉桑让出位置之后,不动声色的向欧也妮致意:“我有幸见到了阿尔西弥斯①本人,亲爱的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家的客厅将永远为你敞开。”
很好。
欧也妮满意的露出了纯洁的微笑:“万分感谢您的到来。”
泰伊古太太对欧也妮的举止十分满意,认为这是她的教导之功。台.格拉桑就没有这份认知,他是在索漠城就协助妻子包围独生女的人,那时大家就认为欧也妮的举止无可挑剔。
商业互吹在任何时代都是需要的,可是互吹总是短暂,进入正题之前,台.格拉桑找到了机会。
他趁着德.泰伊古太太与纽沁根交谈的时候,低声问欧也妮:“小姐,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为什么不交给我来解决?你知道,葛朗台先生托我照顾你呢。”
欧也妮也放低了声音:“先生,我们的合作是长期的,我必须保证您的流动性不受影响。所以,一会儿您要保持沉默。”她用坚定的目光,向台.格拉桑表达了自己决心。
被要求沉默的台.格拉桑,亲眼看着欧也妮打开一直放在桌上的,那个不起眼的包裹,里面的露出的东西,足以让任何一位高傲的女士尖叫,答应她们曾经拒绝了十次的约会。
纽沁根的眼睛也被钻石闪的发光,用他带着德国口音的法语,嗑嗑巴巴的问:“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欧也妮有些腼腆的把首饰分类,指着它们一一道出来历。这些首饰的镶工,足以让两位见多识光的银行家确认欧也妮并没有说谎。
可是他们不能确认欧也妮怎样拿到了这些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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