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诵顶多是骂人,骂完后又会安抚一通。
这些人说到底是被萧诵惯坏了。
曹印听着,一言不发。
薛洋心中未必不羞愧,他几十岁的人,今日被李令俞提出来立威,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而他一句都不能辩,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他自然不懂,有种吵架技巧叫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你,他被李令俞站在道德制高点一通炮轰,当着百官的面,将脸皮撕下来,放在地上踩。
眼下祖宗规矩,江山社稷在战乱面前,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殿中十之五六的人都辞官了。
薛洋深深看了眼曹印,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出殿去了。
很久之后,曹印才过偏殿寻李令俞。
李令俞还在看河东调兵的折子,和河西几州的折子。
听见动静,问:“都走了?”
曹印:“你昨日便知道?”
李令俞:“留不住就让人走吧,公务有的是人愿意做。”
曹印还是觉得不妥,“这……”
李令俞回完折子,回头看着曹印说:“没有可是,我不强人所难,他们既然不屑与我为伍,那就各谋生路去吧。我这人没那么记仇,不会杀他们的。御史中丞一职,我已经有了人选。”
曹印听了便有些好奇,李令俞却说:“过几日再说吧,薛大人虽然与我不对付,我也不能真这么打他的脸,至少体面要给他。”
再骂人,也不能他今日辞官,她明日便任命新的人来顶上。薛洋这人只是和她道不同,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
曹印见她说话办事张弛有度,用人十分大胆,十几岁的年纪,当真是天生的帝王?
李令俞并不在乎曹印怎么看她。
晌午再次收到北境的消息。连同一封严柏年写给她的信。
严柏年信中不再像之前那样,逗她开心了。
云奴,司州的战况不利,率兵杀了七八场,但杀不出去。这次南下的突厥兵像疯了一样,悍不畏死。
司州撑不住那么久了。
听闻上都城出了乱子,你要保重……
李令俞回信的时候,都没察觉,她的手在抖,可又写不出安慰的话。
最后也不过是在公文信中附了一张纸:严柏年,你若是撑不到援军来,我就不给你加封冠军侯了!
一整日,她都心焦。
直到下午,秦周进宫来说:“京郊营兵马将河东的兵马带到了冀州一带,最迟三日,就能到达司州。”
李令俞听完这才松了口气。
看了眼舆图,也不知道裴虞在河东做得如何。
裴虞此次到河东,一改从前文雅公子的形象,可谓大开杀戒。
三州凡涉案人等一律下狱,一点一点的清查,宁可错杀不放过。
若是有人反抗直接革杀,青州官场快被他杀空了。
但谋反案,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又没人敢反驳他。
狱中,青州知州谢鹏程的远宗的谢凡痛骂:“裴景宜!你和你爹一样的小人!太子落难,你们裴家便掉头落井下石!卑鄙小人,你们不得好死!”
裴虞坐在对面静静看着,面无表情说:“谢大人既然不肯招,那你们就继续伺候!”
伴着狱中的惨叫,他在黑暗的甬道里行走,听着骂声,心里麻木想,我早就不得好死了,既然横竖都是下地狱,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令俞都听到裴虞在河东的壮举了,河东三州经裴虞这样一通杀,怕是能安分很多年。
可见此时,是她的机会。
晚上曹印和她商量空缺的职位。曹印忙的脚不沾地,一时间也并不知道那些职位空缺。
李令俞已经将部门报上来的人全都让蔡真用表格汇总了,用炭笔细细密密,一张宣纸便将上都城里的官罗列了个七七八八。
此时铺在桌上,给曹印讲:“重要职位,初入职场的年轻人担不起,我建议从各州府调任进来,剩下的六部的基层的空缺,可以把新科进士们安排进去,让他们务实的学,不要眼高手低,空会读书。大人看看这里的空缺。”
曹印便仔细看了眼,对这表格十分惊奇,罢官之后空缺的职位一目了然。
曹印看着她的安排,说:“你安排的稳妥。”
她仿佛天生就懂御人之术,十几岁的年纪,心思已经深不可测,但又心怀悲悯。不会一味盛气凌人。情绪收放自如。
这样的人天生适合做君。
李令俞见曹印不言,便问:“几位表哥,如今在何处?”
曹印:“荆州。”
李令俞便说:“那礼部的空缺,我就交给表哥。”
“这不可。”
父子同朝,这是忌讳。
李令俞:“那就调往河东,裴大人在河东大开杀戒,朝中传言他将青州官场都快杀空了。”
曹印叹气:“这怕是不妥,他这么杀下去……”
李令俞却说:“既然领的是按察使的差,自然不能网开一面。尤其是这样的谋反的大案。由着他去吧。”
曹印便问:“那圣人呢?”
李令俞犹豫了片刻才说:“我明日进北宫,见圣人。”
曹印皱眉。
李令俞便说:“我和圣人之间来回试探,这么久了,总要有个交代。”
曹印便说:“眼下若是起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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