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境的事。
李令俞听得停下手中的动作,平静说;“你容我些时间,待我同陛下交接清楚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去。”
“我的意思你应该懂。”,去了就不要回来。
李令俞:“苏大人的意思我不懂。我这礼部侍郎做得好好的,失心疯了,要去营州。”
苏绎:“我怕你不甘为臣。”
李令俞听的笑起来。
问:“你怕我什么?怕我篡权夺位?怕我生出杀戮?还是怕我弑君杀祖?你们都这么自以为是。我若不是被逼的无路可走,我何至于给人做刀?何至于要杀出一条血路?不过是因为没有我的活路。”
苏绎说:“所以,我想让你远离这里,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
李令俞失笑:“这话,你不该问我,你应该问圣人,问陛下,他们肯不肯放我走。”
她如今可不是那个,在北宫靠着圣人恩宠的画匠。
苏绎说:“只要你下定决心走,我就能让你走。”
李令俞:“苏大人这话十分有意思,若是他日我成了封疆大吏,你也能保我平安吗?你不能,只要不是一个人知道的秘密,那就不叫秘密,早晚会让人知道的。而我一样都是死路一条。你如今和十几年前一样,你并不是救我,你只是不想看见我死在你眼前。你只为自己眼前清净。”
苏绎问:“你从小就这样吗?走一步,算三步。”
“不是,自从我死过一次后,就开始怕死。人只要怕死,就会想很多。”
苏绎见她浑身防备,也不再细说。
“你自己考虑清楚,若是哪天想去了,就和我说。”
“谢苏大人。”
苏绎还没走,就见蔡真慌里慌张追进来,说:“大人,宫门外有个人用你的令牌扣宫门,来的人叫阿符,说是你家里妹妹在柳家出事了。”
李令俞脑子里嗡地一声,起身一把拽过蔡真问:“出什么事了?”
蔡真被她抓的一个趔趄,喘着粗气说:“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只说在柳家出事了。”
李令俞立刻起身要出门去,苏绎喊:“你这是去……”
李令俞又回过头,进了东厢房,拿了当日的雁翎刀,细长的刀柄像一把剑。
见她将刀挂在腰上,苏绎呵斥:“你莫要胡闹!”
李令俞充耳不闻,只说:“苏大人放心,我有分寸!”
苏绎怕他闹出人命,追出门说:“你有什么分寸!你若是现在闹出事,陛下不会轻饶你!”
李令俞头也不回答:“只要我妹妹相安无事,我任由陛下处置!”
能让阿符扣宫门,那就不是口舌的亏,怕是要命的事。
她怕几个人吃亏,出城台道,就带了二十几个神策军,直出宫门。
为了快,她连闹市不得行军的禁令也不管,带着人纵马从铜驼街上飞奔而过。
裴虞正好出门来,见她远远而来,一闪而过,心中一紧,问:“出什么事了?”
而李令俞充耳不闻,连看都没看见裴虞。
裴虞问身边人,“出什么事了?”
身边人也摸不着头脑,说:“不清楚,只听说今日柳家设宴,十分奢豪,没听说出什么事啊。”
那就是柳家出事了。
他一时间怕李令俞吃亏,又见她腰间配着刀,怕闹出乱子,立刻说:“让官署里的人跟我走一趟!立刻!”
立刻带着人,驾后追去。
李令俞到了柳家门口下马,脸色铁青,“破开门!”
神策军只听令,不听劝。
柳家守门的仆人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见门被破开,呼喊了几句,而后连滚带爬的呼喊着报信去了。
神策军开路,李令俞一路疾行,迎面过来柳恪的夫人,谢氏见她这样,惊恐问:“李令俞,你这是做什么?谁给你的胆子!”
李令俞冷着脸问:“我母亲和妹妹呢?”
谢氏忙说:“都在花厅呢!都在花厅呢!”
李令俞吩咐神策军:“进院子就说寻我姊妹,若是遇见拦者,不用理会,若是反抗,只管动手!生死我负责!”
谢氏气急:“你放肆!”
李令俞看都不看她:“若是我妹妹出事,你们谢家准备用几个脑袋来抵罪?”
“你,你好大的口气!你要反了不成?”
院子里原本热闹的景象,一时间都是惊呼和呼喊声,乱成一团。
李令俞见柳家人还是不识趣,拔了刀,威胁道:“我这刀见了血,你们若是想尝尝,只管试试!”
谢氏还是怕闹出事,只说:”只是小误会,你这是何必,只是媛娘和姝娘的小玩笑……”
李令俞将刀举在她脖子上,“我要见姝娘。”
谢氏是真被她吓唬住了,整个人颤着声:“你……你……别冲动。”
这时候后院的男客也被惊扰了,都穿过园子到了前厅,柳家人见李令俞用刀逼着谢氏,一时间激愤:“李令俞!你不识王法了吗?”
李令俞充耳不闻,李黛花园里,见她来了,眼泪立刻出来了,哭着说:“令俞,我对不起你的嘱咐!”
李令俞不管她,只阴着脸问:“姝娘呢?”
薛宓立刻跟在她身后,哭着语无伦次说:“姝娘跟我在一起,都怪我,是我让她带我逛园子,她被一个女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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