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日就回京,他不用担心。”
乔云让卫清把信封放在箱子里好生保管,“等我那表外甥六十大寿我再拿出来送给他。”
宁知牧俯首,来掩盖他满眼的笑意。
此时暗卫走进来,“郡主,马车已备好。”
乔云偏头,“宁大人,请。”
“臣,遵命。”
二人一前一后往外走,速度都不快,府邸虽小,走廊却做的很美。
“还没恭喜宁大人升官,改日必定送上贺礼。”
她只是给了宁知牧一个机会,没想到他能爬的那么快,就好像她只是最初给一颗小树浇浇水,一段时候却见到一颗参天大树。
“郡主厚爱,臣要感谢郡主,不仅救了臣的祖母,还为臣在圣上面前说话。”
“小事,是你自己的本事,再说,没有我,还有卫玉茹。”
宁知牧笑笑不说话,引得乔云频频看他两眼,这是好事将近的意思?
“救你祖母,不过是随手之事,我作为郡主,理应厚爱子民。”
宁知牧神色一肃,没有开口,默默的行一个臣子礼,郡主博爱,太子仁心,他相信在他们的带领下,宣朝一定会走向盛世。
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在府邸的门口,他听令上了马车,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木墙能看得出有些年限,可能使用之人爱护得当,墙面光滑如初。
“宁大人可做好准备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宁知牧听懂了,郑重道:“臣感谢圣上抬爱,臣应尽全力。”
路途短,乔云没有泡茶,从抽屉里拿出一碗清泉水,倒了两杯,递给他一杯。
“后日,我和太子回京,清洗之后的所有事,都落在你身上。”
“余孽的反扑,百姓的安抚,你的性命得不到保障。”
宁知牧在乔云的注视下一丝不苟的接过清泉水,指尖微凉,泉水清澈,好似泛着冷光,杯中清晰倒映出他的面容。
仰头一饮而尽,冰冷的泉水进入口中,滑过喉咙,进入胃里,冷的刺骨。
读书人的身子骨一般很弱,凉水容易让人生病,所以宁知牧许久没喝过凉水了。
“臣明白郡主的意思,郡主所想,臣都明白。”
“那本郡主就等着宁大人在岭南大展身手了。”
不管是闻清许这条线,还是闻清瑶那条线,宁知牧的风骨一直在,乔云也不是威胁警告,只是在提醒他,这条路很难,多大的能力,多大的责任,现在看来,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到了,乔云下去,看着眼前的行刑场,上面跪了几排人,有眼熟有陌生的。
百姓围了一圈又一圈,挤满行刑台,每个人都愤怒的像台上丢菜叶子臭鸡蛋,刽子手怀里抱大刀,站在边缘离刑犯远远的,唯恐被砸到。
卫言琮坐在高台上,闻清许陪在身边,不阻止百姓的行为,他们的怒气应该得到宣泄。
邹烽跪在台上,头发花白,苍老许多,没了精神气,如行尸走肉般,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邹文韬脸色苍白,身穿囚服,阴狠的盯着百姓,被他盯住的人下意识后退两步,发现一切都变了,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公子,马上就要被太子殿下砍头。
于是邹文韬迎来百姓更狠的攻击,额头一痛,一块小石头弹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他眼前一片血红色。
乔云在人群外抱胸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波澜,同情心都是不存在的。
台上跪着的齐烟雨有感应似的,直起身子,目光直勾勾的看过来,在看到乔云后情绪变得激烈起来。
“啊啊!卫星卓!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一颗真心捧到你面前,你却把它践踏的淋漓破碎!”
“啊啊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百姓奇怪于她的反应,一时没有动作,行刑场突然寂静。
齐烟雨想冲过去,然而挣不开身上的绳索,刚起身就猛地摔在地上。
“你说话啊!”
凄厉的一声传到乔云耳朵里,她依旧是那个模样,淡淡的看了一眼齐烟雨,转身上马车。
在齐烟雨的凝视下,马车的影子越来越小。
“郡主不看了吗。”
乔云回去的速度太快,卫清见到她还愣了一下。
“没意思。”到死也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一味的怪别人。
真爱,乔云眼露讥讽,齐烟雨那看货物的眼神,估量中带着挑剔,傻子才觉得她是真心。
“兄长会给宁知牧做脸的。”
两难动荡,百姓难安,经历贪官后,下一任知府上任时顶着百姓的不信任,生怕他又是下一个邹烽。
百姓都知道太子英明神武,所以由卫言琮当场宣布宁知牧上任,才会消除百姓那里的疑虑。
京城。
“我爹是知府!你们凭什么抓我!快放开本公子!”
平时柔弱的邹文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刑部的官兵一时制服不了他,好一会才把他压在地上。
邹文斌脸被按在地上,还想继续挣扎,眼前出现了一双白金色的鞋,鞋面用辫金丝绣的巨蟒,一看就是宫里的手艺。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想总有一天他也会穿上这个。
简王双目一垂,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扭动的人,他不开口,随性的官员侍卫都不敢说话,邹文斌也渐渐被这股压力吓得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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