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清哪里顾得上听他诉苦,这简易棚里一大堆灾民挤在一起,天又热蚊虫也多,万一起了疫病可就完蛋了,遂二话不说将他岳父一家带回了自己家里。
这会儿王秀才一家洗了澡换了身新衣裳,坐在蒙真的院子里,吹着轻徐而来的晚风,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虽然这个世界待他们穷人不公,可活着总比死了好。
这几天的暴雨就像噩梦一样萦绕在王家人的心头,他们住的是平房,整个一片区域排水系统做的不好,雨水跟泼着闹玩似的一盆一盆往他们家里灌,很快家里就被淹的半人高,都快到脖子了才有官兵来将他们救出去,若是再晚一步,他们就要葬身在洪水之中了。
先是先前的中风,这次又是洪水,下次又会是什么。王秀才愁眉苦脸,觉得活着就像赌博似的,赌赢了就是赚了,输了命就给搭进去了。
“唉……”王秀才叹息一声,千言万语道不尽,尽化在这一声哀叹中。
王昕雨坐在她爹身边,悄悄抹了抹眼泪,正月里他父亲突患中风,当时她正在月子里,此事一直被家人隐瞒着,直到出了月子才被蒙清告知。
如今,这才不过半年,娘家就被洪水给淹了,父母和弟弟成了无家可归的人。王昕雨实在想不通,这老天爷怎么尽跟她们王家过不去,成心见不得她们好。
这王昕雨一哭,旁边的林氏也跟着抹起眼泪来。谁说不是呢,这灾祸尽往她们王家人身上落,叫人如何振作的起来。
蒙清见他们一家人哭的伤心,赶紧出言宽慰:“正好西院有处院子空置着,稍后我找人收拾收拾,岳父岳母以后就在此住下就是。”
“唉……”王秀才又叹了一声,“这怎么好一直麻烦姑爷,洪水退了我们就回去了,破烂房子收拾收拾还能住。”
“爹!”坐在王秀才身边的王昕雨突然说,“您就听蒙清的吧,咱们家那房子就是洪水退了也住不成人了,万一塌了砸着人可就划不来了。”
唉,谁说不是呢。王秀才低垂下头,他们家那房子在暴雨来袭时就塌了一间,其他几间尽是漏雨,便是洪水退了也得要修一修才能住人,不然就像王昕雨所说,危房住着住着就压死人了。
蒙清见他岳父不吭声,便知人是默认了,忙叫下人将西院那处空院子拾掇出来,好给他岳父岳母一家人住。
“就是可惜了,”王秀才突然又叹一声,“我珍藏了好些年的书一下子全被洪水冲没了。不过幸好,”他看向蒙真,“幸好前几日我让王涣将那几本册子给你送了过来,不然可真就什么都不剩了。”
蒙真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只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王家人在蒙府住了下来。第二日一早,蒙清又外出配合官府赈灾去了,到了下午时候蒙家门前的水流彻底清退,留下少部分的污泥很快也被官府清除干净,水一洒太阳一晒,门前又是干干净净的青石路,剔透明净的不像有洪水来过,倒像是新砌的一般。
傍晚时候蒙鸿回来了。蒙澈和蒙渊见到他高兴不已,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到人跟前挂人身上半天下不来。
待两个小孩闹够了,蒙鸿将其支开,才与他爹道:“爹,这几日的暴雨可真够吓人,我人虽在京城,可日日惦记着你们,生怕你们有个不好……”
“不过,”蒙鸿突然会心一笑,“现在见你们都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他是今早从京城出来的,路上有的路段被洪水冲毁无法前行,他绕了远路一大段,好不容易才走回来的。
之后他又听他爹说起县城这边的事,以及蒙清出去帮助赈灾,王秀才入住他们府上一事,蒙鸿听了并无多言。来时路上,他见洪水退去后好多尸体被挖出,然后又被扔进官兵挖的大坑里,集中一处被火烧掉了。
他就想,现下这灾情,只要人活着就行,其他事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蒙真见蒙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觉得人变了好多,其实从蒙鸿与邓昭昭定亲之后蒙真就发现了蒙鸿与以前大不一样,以前蒙鸿爱说爱笑,现在话都少了,这让蒙真多少有些不习惯。
既而又将蒙鸿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蒙鸿被他看的不大自在,笑道:“爹,您这样看着我干嘛,是我又变好看了吗。”
“滚!”刚才还说他变正经了,不过一瞬又原形毕露了,蒙真没好气骂了他一声,蒙鸿这张嘴就是欠抽。
他只是见他鞋上有好多污泥,想他这一路来的艰辛,刚想要说句让他回屋好好休息的话,就被他嬉皮笑脸一句带偏了。
“好好好,我知道,爹的意思是要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我这就去啊。”蒙鸿对他爹摆摆手,转身跑出了他爹院子。
蒙真摇摇头,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自这日回来之后,蒙鸿再没出去过,蒙清却依旧早出晚归帮助救济灾民。
这日中午时候,一家人聚在蒙真这里用午饭,蒙清突然带了几个人回来,大家十分好奇,纷纷放下碗筷从门里出来看个究竟,只见被带回来的人中其中两个一长一少,还有一个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辨不清男女。
蒙真见了其中一个惊奇不已,这不陈秋石吗,蒙清带他回来干嘛。
蒙清忙在一旁解释:“爹,他们是五娘的娘家人,现下无处可去,我便把他们带回家来。”蒙真只看着陈秋石,并不理会蒙清的话,陈秋石却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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