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承认从萧明杰变成赌狗的那天起,她就不怎么爱萧时光了,因为他是萧明杰的孩子。
这孩子好像也没那么懂事,知道她巴不得萧明杰死,还来跟她开口,说下次透析的钱怎么凑都凑不够了。
她又生气又失望。最后还是打了两千过去。
两千就可以了。她没道理拿更多。
后来听闻萧明杰终于死了,她如释重负,并且觉得,好像可以重新去关爱萧时光了。
想联系他,发现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没有任何回复。隔了几天,收到了2000块话费和一条信息,然后就被拉黑,再也没能联系到这个儿子。
以至于,她都摸不上儿子的情况。
昨天到了长沛,托在这个厂里当焊工的老邻居领进去,打听了一遭,才知道萧时光早就离职,重新考回景大读研究生去了。
“跨专业考的,现在是读计算机,很了不起,”车间主任对儿子既欣赏又佩服,“工作也很卖力,当时都干到咱厂总经理助理了,辞职的时候总经理好一通留人,结果也没留住。不过萧助理这个选择也很正确,他还年轻,在厂里也没什么干头,不如再进修进修,将来去到更大的平台。”
“多谢您。”
感慨之余,许珺锳决定来景行。
给蔺冲交完新房定金之后,总想着能省就省,于是她提议坐火车硬卧过去,睡一夜就到了,但两个孩子不愿意。
蔺冲22了,到现在没坐过一次硬卧,更不知省钱为何物:“妈你别这么委屈自己,咱今晚休息一晚,明早坐飞机过去。我花呗还有额度,我来买票。”
蔺分茗也打小娇生惯养,没过过一天苦日子,撅着小嘴跟她撒娇:“妈妈,我不想坐绿皮车。”
她蹲下来,耐着性子哄:“你还没坐过,咱们一路晃晃悠悠地就到景行了,兴许很有趣呢。”
蔺分茗犟起鼻子要哭:“但我听人说绿皮车不仅很慢,还很臭。很多农民工坐,他们不怎么洗澡,一上来整个车厢没法闻。”
她愣住:“你听谁说的?”
蔺分茗耷拉着眉毛回答:“唐唐姐,”这孩子打小机灵,语言表达能力极强,观察出她的不开心,于是转了转眼珠子赶紧找补,“妈妈,我不是歧视农名工伯伯,他们是我们城市的建设者,值得我们尊敬。我是说……我要是搬砖搬一天,也会很臭的。”
看她还蹲在地上,蔺冲便扶她坐上椅子,打圆场道:“妈,妹妹也是心疼你。硬卧吧主要是累人,你听我的,咱飞过去。你精精神神、漂漂亮亮地见我大哥,他看到你呢,既能开心也能放心。”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脑子里却全是七年前的7月,萧时光坐了11个小时的硬座到裴也,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到小区楼下跟她见面的场景。
一年不见,他高了也瘦了,脖子很白脸却被晒红,但看到她出来,便藏起满身的疲惫,扬着下巴站在太阳底下,兴奋又骄傲地跟她说:“来告诉你一声,我考上景大了,你儿子就是这么牛逼。”
她喉咙又紧又涩,不知该说什么,反反复复一句:“真好,真好。嗨呀,真好呀。”
萧时光走近了些,笑问:“你有别的要跟我说的没?”
她愣住,脑袋空空如也,完全想不出该说什么。
实在害怕正值叛逆期的蔺冲看到,拿着这件事挑拨她和蔺少思的关系,于是连饭都不敢留他吃,仓促地塞给他八百块钱:“回去买点好吃的。学费……学费呢,我和你蔺叔叔商量一下。”
又不敢夸下海口,让他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便把说出口的话硬往回拽了几分:“不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你不要报太大的期待。”
许珺锳记得很清楚,听到这几句后,萧时光杵在原地,僵了好半晌。
不知多久后才回过神来,在小区门前明晃晃的日光和无序的电动车流中后退两步,望着她,苍白又凌乱地笑了。
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脏话的儿子,当时张口就骂:“真是操了。我他妈坐11个小时硬座,又倒了三辆公交折腾了两小时到你家门口,原来是为了要你这操蛋的八百块钱。”
“小时……”
“操,也怨我自己傻逼,都离了婚了还觉得你是我妈,”把钱叠了叠,送回她手里,咧开唇角冲她摆手,“我滚了。祝你幸福,再也不见。”
此后七年,果真再没有见过面。
手机里萧时光这张不算近的近照,还是昨夜蔺冲从景大网站上找到下载下来的。
蔺冲给她看那篇新闻稿:去年的景大开学典礼,他是校旗护旗手。
是很光荣的护旗手,所以他平时应该是积极向上的、努力进取的、充满了正能量的对不对。
所以他生活得还不错对不对。
许珺锳觉得好受那么一点了。掏出手机把这张照片看了又看,然后放下纠结和忐忑,再次给他发了消息:
【小时,妈妈半小时后到你学校。弟弟妹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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