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戚寒衣脸色微变,俯下身,想查看苏溯的情况。
不像是中毒,难道是有什么暗伤?
“好难受……”苏溯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说,听起来可怜极了。
真受伤了?戚寒衣皱起眉。苏溯身上穿着衣服,要查看伤势就得先帮对方脱衣服,虽然之前也见过苏溯全身赤果的模样,但他既然已经打算和苏溯划清界限,就不想在和对方产生任何暧昧不清的交流。
“哪里疼?”戚寒衣问。
“哪都疼。”苏溯哼哼唧唧道:“头也晕,身上又热又痒,戚寒衣,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戚寒衣摸了摸苏溯的额头,体温有些偏高。是发烧了?但症状又不像,反而像是……
“不会。”戚寒衣抛开脑袋里不合时宜的顾忌,将苏溯的衣服解开,只见苏溯手肘,肩膀,后腰膝盖窝等地方都有不正常的淤青。看样子像是击打产生的伤势,对方显然留了手,不然就不只是淤青,应该是骨折了。
“和人打架了?”
“有人骗我,说来找你,结果就来了这,黑漆漆的,三个人冲出来,打我一个。欺负人,呜呜。”苏溯断断续续地说着,越说越委屈。他感觉身上的热意不停地上升,快要把他变成烤鲨鱼了。
“三个什么样的人?”戚寒衣继续问。
“黑影,看不到脸,我记得他们的味道,我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再碰见,我咬死他们……”苏溯发狠地说着。
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眼神逐渐迷离,他全身都热得像是着了火,只有被戚寒衣按住的地方稍微舒服一点。循着本能,他整个人“游动”着从床上粘到戚寒衣怀里。
可恶,为什么和人类贴贴这么舒服!明明人类都讨厌他了,可他却还是拒绝不了这可恶的本能。
苏溯把脸也贴到戚寒衣脖颈处,还不满足地一下下蹭着。
戚寒衣的眼神蓦地沉了,他感觉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似乎将脖子勒得太紧,屋里的氧气也有些不足。
他顺手解了两颗扣子,状况却没有丝毫缓解。
戚寒衣不是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不能允许自己对一只人鱼产生欲望。
今晚应该是回不去了,他不可能放任苏溯这样别其他人看见。戚寒衣跟莫山发了个信息,说在这里借住一晚。
苏溯还是粘着他不放。
为了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戚寒衣拧着眉查看房间,显然颜白已经提前做了打扫,屋里看不到血迹和打斗的痕迹。
“只打架了吗?”戚寒衣张口,却发现声音哑得可怕。
“他们往我嘴里塞了个东西。”苏溯把头埋进戚寒衣颈窝间:“又酸又苦,不好吃。”
果然,眼看苏溯这状态,戚寒衣已经明白那东西是什么。
这药发作得很快,发作的时候很猛烈,好在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举动,只要熬够时间就能解。只是这发作时间不太对,别人既然要用这个药算计苏溯,必然是卡着时间让他出事才好,可现在却因为苏溯发作延迟而计划泡汤。
戚寒衣想起上次苏溯说的,在送亲途中发生的事情,看来这只鲨鱼因为自身身体构造的原因,对任何毒药迷药的反应,都比正常人慢半拍。
多亏了如此,苏溯今晚才逃过一劫,不然若是这药性当场发作,事情会变得棘手很多。
“我带你去洗澡。”热水澡扩张毛孔,加速血液流通,会让药性散得更快。
戚寒衣有条不紊地帮苏溯解开衣服,带他去浴室清洗。全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直到给苏溯穿好衣服把,把他妥帖地放进被窝。
但仔细看,戚寒衣平时宛若冰封的眼底,此时却封印着可怕的妄念,越是压抑,越是燃烧。
门外响起敲门声:“戚少爷,我们是大少派来送东西的,现在可以进来吗?”
戚寒衣松了口气,把苏溯粘着自己不放的上半身从身上撕下来,塞回被子里。
骤然离开戚寒衣,苏溯身上那股令人崩溃的热意又涌了上来。
“呜——”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苏溯一把抓住戚寒衣的手臂,又闹起来。
戚寒衣用力将手往外抽,苏溯拽不住,被逼急了,敖梧一口咬在戚寒衣手臂上。他牙口本就锋利,这一下咬上去,立刻就见了血。
“嘶——松开。”戚寒衣眉心拧成川字,明明只要一个用力,就能卸掉苏溯的下巴,让他脱臼,但戚寒衣捏着那张软嘟嘟的脸,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苏溯咬了一会儿,似乎想起这是谁,又松了口,还心虚地舔舐掉冒出来的血珠。
“你——”戚寒衣用力磨了磨后槽牙,感觉这比再咬他一口还要命。他甚至怀疑这药里的成分是不是会随着唾液和血液转移。不然又该如何解释这几乎压制不住的冲动。
十分钟,戚寒衣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脚,外面的人识趣地没有催促。苏溯终于药劲过去了,松开戚寒衣的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戚寒衣将手抽出来,用被子将苏溯里里外外包好,这才开了门。
莫家的下人贴心地送来全套换洗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他们没有乱看,更不会过问客人的私生活,只是嘴角里带着心照不宣的暧昧笑意,给戚寒衣带上了门。
戚寒衣没理会手臂的伤口,自顾自地在浴室冲洗了一个小时的冷水澡。以他的自愈能力,明天一早伤口应该就已经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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