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神情平淡,话语里的声音也很沉稳。
花重锦紧紧抿着唇,她在白泽面前站了好一会儿,而后才颤抖着声音,回道:“好。”
白泽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浅浅的温和的笑,他淡然地道:“小锦,接你的人已经到了,你去收拾一下就能走了。”
花重锦似乎没有想到会如此匆忙,她静静看着白泽,确定白泽并不是在开玩笑,她勉强弯了弯嘴角,道:“好。”
她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胸口堵得慌,她怕自己再开口就会哭出来,她不想在白泽面前哭,也不想让白泽为难。因此,最后只是吐出来一个好字,便转身离开。
白泽张了张嘴,看着她的背影,陡然,心口闷疼得很,猝不及地一口血呕了出来。他伸手拭去唇边的血渍。他的眼中似乎在压抑着情绪,眼神里分外克制,神情依旧平静淡然,若不是吐了这口血,他整个人看着好像没什么异样。
豆豆从屋檐角上飞下来,看着唇边还染着血渍的白泽,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是何苦呢?”这三个月和小姑娘不是过得好好的,又何必要赶她走,落得两人都是这般心伤。
一阵风吹过来,院子里的树叶在簌簌地晃动,在阳光下倒影出光斑。
“她不开心。”白泽侧过脸,看着那一片片叶子。
七情六欲,对他来说,就是小锦。他想要花重锦永远留在他身边,眼里心中唯他一人,想陪伴她,触碰她,让她欢笑,让她开怀。
可是,小锦她不开心啊。她郁郁寡欢,日渐憔悴。
那天携手同走的时候,他以为他们真的可以一生一世了。可是他和她之间,终究是隔着一个鲜血淋漓、支零破碎的花府,他们可以假装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他不能看着花重锦这般煎熬,所以他放她走。
白泽没有去送花重锦,花重锦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两样东西,一是豆豆,二是那把龙鳞利刃。
在阳光暖和的这个日子里,一辆马车离开了溧水河畔,离开了黎城。
花重锦到皇城的时候,那辆马车直接送她到了花府门口。她下了车,抱着那把匕首,带着豆豆一步步走进熟悉而又陌生的花府。
花府,李瓒让人清理过了,甚至还原了曾经的模样。花重锦顺着回廊走着,这里面的一草一石,都与曾经的花府几近一样,只是这毕竟不是那个鲜活的花府。没有疼爱她的爹娘,也不会有陪伴她长大的叔叔伯伯姐姐妹妹。
“宅子朕让人修整过了,花家一案,朕已经昭雪天下了。待你到了,便可让你恢复本名。你若还有其他要求,尽可对朕提出。”
花重锦没有想到会在宅子里见到已经顺利继承帝位的李瓒。她沉默地看着这空荡荡的花府,良久,才开口道:“民女,谢过皇上。只是...”
李瓒看着花重锦,等着她要提出的要求,皇室确实对不起花家,他能做的就是尽力弥补。
“不必恢复本名了。”花重锦转过头,看向李瓒,她的眼中是一片惆怅:“花重锦已经死了。”
“还有,麻烦皇上给民女找一户小院子,让民女住着。”花重锦闭了闭眼,她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这花府,就封了吧。”
李瓒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既如此,随你。”
花重锦最后看了一眼花府,默然地走出了花府。
花家,在她十六岁那一年就没有了。
而花家的掌上明珠,那个娇气的小姑娘花重锦也死在了十六岁那一年。
新皇登基的这一年,皇城的永安巷里住进了一个美貌的小娘子。这个小娘子深入简出,见到的人很少,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敢找这户小娘子的麻烦。皇城里的大人物们对这个小娘子的来历都三缄其口,但却又叮嘱自家人,不得招惹也不得怠慢了人。
花重锦住进永安巷的第一个年头,隔壁的院子里似乎住进了新邻居。用上似乎这个词,是因为,她从未见过隔壁的新邻居。
花重锦住进永安巷的第二个年头,她买了一个丫鬟,名唤当归。当归年纪不大,不过十一二岁,但是是一个勤快的丫头,家中的一切都替花重锦操持得妥妥当当的。
花重锦住进永安巷的第三个年头,她的身子差了很多,陆陆续续地开始生病,卧床的时间也逐渐多了起来。李瓒派了太医来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可能是早年劳心劳力,虚耗过度,现下都爆发出来了,因而开了不少补药养着。
花重锦住进永安巷的第四个年头,她的身子似乎耗空了,当归日日给她熬着补药,整个院子里都是散不尽的药味。可是这药顿顿喝着,却也留不住她流失的生机。在这一年的秋季,落叶都黄了的时候,花重锦终于撑不住了。
这一天,阳光正好,风也平和。正如四年前她离开白泽的那一天。
“呜呜...夫人...你喝药好不好?喝了药就会好的,呜呜呜,夫人......”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的当归跪在床前哭得像个孩子,秀气的脸上满是泪痕,鼻尖红红的,眼眶也是红红的。
花重锦看着青葱少好的当归,她笑了笑,吃力地伸手抚了抚当归的脸颊,轻声道:“别哭,总有这么一天的。”
花重锦往窗外看去,那张姣好的容颜,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即将枯萎的绝美。
“当归,我去后,这里的一切,都给你。”花重锦的精神稍稍好了些,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当归呜咽着摇摇头,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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