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谢霖发笑,揶揄他:林卲楠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珍禽异兽来?
招人烦时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嘴巴,耍起贱时又他妈想狠狠咬上他两口。
他倒是生不出来。烟就剩短短一截,林九昕拿回去自己抽。
嗯?谢霖饶有兴味:字面意思?
对方垂下眼,没说话。
无所谓地一耸肩,谢霖把车从地上弄起来:那边东西全吗?买点?
行。林九昕点头。
24小时便利店转过路口就有一家,林九昕没让谢霖买酒水,说存货丰厚,当时谢霖应了一声,没怎么在意,而当他本人亲眼目睹这些时,才想起林九昕说的这个厚来
那是整整一面墙的酒。
在看到眼前震撼的背景墙之前,谢霖想象不出某种烂大街的知名啤酒品牌,以整箱为颗粒,类似乐高积木有水平有角度地码到需要仰视的高度还真他妈帅。
对,帅,不止这面啤酒打造出的高墙,整个厂房都牛逼到让人肝颤的地步
一间如同LOFT式的废旧厂房,叹为观止的挑高和面积,一眼能扫荡一整层。
配合分隔出来的区域,每一块涂鸦都有它各自的主题:工作台色调冷冽,金属感浓重,加上本来堆放的一些车间机械和手持工具,一种末世机械风的味道;休闲区轮胎坐椅,铁管打造的狭长玻璃桌,一团被揉捏一起的棉花套子,墙面灰白凌乱的笔触将它绘成一个风格强劲的小窝;酒吧区,那可就拽得没边没际了,一面啤酒墙,半面二锅头墙,三分之一红酒墙,三又三分之一的威士忌墙
靠啊。
即便谢霖知道自己又摆出了跟那天早晨看桥下半兽人涂鸦一样的傻X脸,他也无法抑制滔滔不绝,泊泊上涌的崇拜之情。
这哪是DIY厂房啊,这他妈就是乌托邦。
梦开始的地方。
这么爱呢?林九昕选了片大小合适的薯片,比了比,正好填进谢霖张着的大嘴巴。
咔嚓,咔嚓,咔嚓
嚼着薯片,谢霖眯起眼,用一种小样你别装的眼神睨着笑坏了的林九昕。
你不爱?抄过他手上的薯片,谢霖一屁股坐进棉团中,这东西看着不咋地,还挺有弹性,乍一坐整个人都陷进去了。
林九昕笑:那就表达一下你的爱意,黄的,红的,还是白的?
看你。
喝酒上谢霖从不矫情,多少都行,哪种都可以,有没有量放一边,扫兴可不行,林九昕真疼他,抓了两瓶小牛,拎起一瓶干红,还踢了一箱子罐啤过来。
要不咱睡这吧,谢霖嘟起嘴:我怕查酒驾。
林九昕骂了个滚。
这谁搞的酒池肉林?接过扔来的啤酒,谢霖灌进喉咙,一股涩苦卷着辣意木了舌根。
哪有肉?林九昕也开了一罐。
这人一指他俩从便利店刚买来的一兜子肉干,火腿肠,鸡翅鸭脖,还有一盒现出锅的章鱼小丸子:一丢丢荤就算,不接受反驳。
林九昕抿嘴笑:我搞的。
扫了一眼酒墙,谢霖问:都你手笔?
我大部分,有他们玩牌赢来的,打赌输了的,还有都到嘴边了,林九昕生把姚宇这两个字咽回去:单纯看我们屯酒好玩赞助的,反正七七八八,就成这样了。
谢霖一声口哨。
太值得爱了,不止是因为这些肉眼可见的疯狂,还有这间被改造过的厂房那种从根上透出的桀骜叛逆,打破一切规则,把普通两字狠狠践踏在脚下的气质。
而这个领军人物必然是,林九昕。
真是个妖孽啊,与林邵楠那一对夫妇截然不同的异类,林邵楠这个人太过普通,普通到你甚至都不会多去看他一眼,没什么是可以让你留下印象的,除了他的平庸,而吴倩作为一个贤妻良母倒是亮眼,却缺乏个体本身的棱角和个性,这样两个人是如何培养出林九昕这么个
看着喝着酒,目光空空地游移在某处的这个男孩,谢霖心里给他打了个呵呵的标签,他捏了把空罐,扔玻璃台上:什么时候说?
林九昕没动静。
谢霖猛地一动腿,俩人对着,一个坐团子,一个坐玻璃台,腿本来就互相交叠,林九昕被谢霖膝盖撞得整个身子都在晃。
听见了,这人不太耐烦的样子:你问吧,我搞不清楚从哪儿说。
谢霖腰弓下来,双臂撑着大腿,拉近与林九昕的距离:姚宇跟那伙人有过节?
或许姚宇以某种姿势搅合进这件事,这是很早在谢霖脑中形成的一个猜测,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私了,可林九昕却在摇头。
喝完,他一个投篮,罐子应声进垃圾桶。
姚露之前在城北的聋哑学校上学,两个街口外是英华私高,他们就那儿的孙昊,余耀,刘子悦,赵擎,林九昕找谢霖要烟抽,谢霖递给他,他垂眸摆弄着,没往嘴放:事就发生在姚露放学的路上,平时她有几个结伴一块走的,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耽误了,只有她很晚才出校门到底发生过什么,我没问,他把烟咬进嘴:没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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