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甫舟知道子女是父母债,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还要这样替儿子还债。
“李叔叔,有什么事吗?”
“你的伤怎么样了?”听到这声李叔叔,李甫舟自己也不知道这通电话到底打的对不对了。
“怎么样,李叔叔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陈益碰了碰脖子轻声抽了口气,“李子荆在船上来不了,叔叔你也在船上吗?”
“怎样才能放过他?”她果然知道。
“喉咙被掐得很痛,我不想说话了,叔叔。”看着窗户反射出来的影子,陈益摸了摸脖子不说话了。
李甫舟也沉默了,一时间只能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呼吸声。
“我晚上过去。”沉默了良久,李甫舟还是说了出来。
“上次李子荆送你的香水好闻吗?那是我替他选的,我一闻到那个味道,就觉得特别适合你。”陈益突然说起。
李甫舟直接把电话挂掉了,闭上眼睛眉头紧锁。陈益,周鸿修,李子荆在他脑子里转啊转,转到最后,李子荆昨晚落泪的样子跟小时候想妈妈到哭的样子交迭在一起,钉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睁开眼晴,李甫舟好似下定了决心,独自开车回到了家里。
一盏孤灯在李甫舟卧室亮了许久后,李甫舟终于出发去了医院。
而陈益呢,正在被我们敬业的顾医生检查伤口。
顾松最是负责,就算被调过来只照顾这一个病人,也要一个小时过来一趟,一点都闲不住。陈益还跟顾松搭了两句话,两个人也熟悉了一些。
顾松刚想在下班前嘱咐陈益晚上要是难受一定要摁按钮的时候,就接到通知今晚这一层的大夫护士都放假休息。
虽然这一层只有陈益一个病人,但是他还觉得不妥,问陈益需不需要留人照顾。
陈益挑眉笑了笑说,今晚有人照顾她。顾松这才放心下班了。
不到八点,整层楼就只剩下陈益,陈益把灯都关掉,只留了盏落地灯。病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窗户外面风吹的声音,陈益不喜欢吹空调,夏风吹进来,扑到脸上吹起头发,陈益躺在床上,慢慢闭上眼睛享受这宁静的一刻。
就在陈益快要睡着的时候,好似听到了脚步声。陈益仔细听着,不急不缓,一声一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直到近的好似到门口时,声音消失了。
陈益坐起身来,看着墙上的表。
一分钟,两分钟,叁分钟,秒针走动的声音一声不落得传到陈益耳朵里。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在寂静的楼层里显得尤为清晰。
陈益笑了,没有出声,也敲了叁下。
李甫舟听到声音顿了顿,握了握拳,打开门,反身将门锁好。
陈益看他关门后就站在门口,也不说话,也不过来,就站在阴影里。
陈益忍不住笑了。
“不是来看我吗?为什么不过来?”陈益沙哑的声音像是藏了毒,引着李甫舟不得不往前。
李甫舟走近,他的脸也慢慢在阴影下出来,他面无表情地靠近陈益,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陈益已经闻到了香水味,是她挑的那款,就像眼前这个人,不媚,不俗,不讨好。
是什么时候对他上的心呢?陈益看着李甫舟,突然回忆起来。
好像是那次拒绝李子荆之后,周鸿修带她去吃饭,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李甫舟,他话里话外都是在撮合他跟李子荆,还给李子荆制造机会让李子荆送她回家。
后来周鸿修告诉他,李甫舟在一个项目上让了很大的利,就是为了约她吃一顿饭,让她再给李子荆一次机会。
但是陈益看出来了,李甫舟不喜欢她,他这么撮合,只是因为他真的很爱这个儿子,而李子荆看李甫舟的那种孺慕之情,真刺眼。
陈益在看李甫舟的时候,李甫舟也在看她。
平心而论,陈益很漂亮,但她这个人好似飘在天上,清冷又疏离,以为能把她握在手中,但是谁又能握住月亮?
所以他一开始就知道李子荆一腔热血注定要白流,但也心存侥幸,如果真能与周家联姻,对李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是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诡异的地步?
“还疼吗?”李甫舟先说话了,刻意压低的声音就像一把小刷子,扫过陈益的心,陈益都感觉伤口有些痒了。
“疼。”陈益委屈地看着他,眼睛里水光流转。
李甫舟垂眸片刻,突然从椅子上起身,弯腰靠近了陈益,一只手摁在床头,一只手越过陈益摁在枕头边,单膝跪在床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李甫舟低头靠近了陈益脖子上的淤青,陈益闭上眼睛微微抬头,香水的味道越来越清晰,李甫舟马上就要吻上陈益的伤口时突然停住,轻轻吹了一口气,陈益的睫毛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吹一吹,就不疼了。”李甫舟声音低得好似在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就好像真的要给陈益止痛一样,从左到右认真地吹了起来。
陈益闭着眼睛看不到,但触觉跟嗅觉变得更加清晰。她能闻到李甫舟动作时香水味的发散,也能感觉到李甫舟吹气时微颤的呼吸。这种感觉让她沉迷,她想让他靠近点,再靠近点,直到不能再靠近。
李甫舟吹完,依旧低头靠近着陈益,动也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陈益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手也疼。”陈益打破了沉静,抬起手放到了李甫舟眼前,抬眼看去,手腕上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好似割腕一样令人心惊。
李甫舟突然感觉温度有些高,起身将外套脱掉挂在椅背上,转过身来看到陈益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低下了眼睛。
陈益的手放在床边,他过去想坐在床边捧起她的手,可陈益不想,她躲开李甫舟的动作,虚抬起胳膊,将手送到床边。
李甫舟沉默了一会儿,曲膝趴在了床边,胳膊撑在床上,伸手捧住了陈益的手跟小臂。
李甫舟的手放在下面托着陈益的手,对比陈益的手要大两圈,手指长而骨骼清晰,干燥又温暖的触觉好似通过手部神经传递到了陈益的心。
李甫舟低头靠近陈益的手腕,陈益看着他的头发,浓密,干净,只是鬓间好似冒出了几根白发,看来无论岁月如何厚爱也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他看了一下手腕,直接亲吻上陈益的伤口,隔着纱布,一下又一下,蜻蜓点水。握住手臂,展开陈益想要蜷缩的手,她的手很漂亮,白皙纤长,但是不干瘦,肉肉的。
吻一个接一个地下移,手掌心到手指根部,又到指尖,翻过来,又从指甲到手指根部,到手背,轻轻慢慢,又吻的人心痒。
“这不够。”
陈益没等他捧起另一只手,就捏住了他的脸,抬起他的下巴。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李甫舟的眼睛泛着水光,耳朵也红红的。
陈益的拇指摁上了李甫舟的嘴,揉搓了两下,直到揉出了血色。陈益盯着被蹂躏的嘴唇,李甫舟依旧垂眸不语,直到陈益将手指伸进他的嘴里。
李甫舟被惊到了一样抬眼看她,陈益的手指好像在模仿舌吻一样在他嘴里放肆,李甫舟嘴也合不拢,不一会口水就顺着手指流了出来。
陈益看到李甫舟终于活过来的样子,笑了。玩了一会儿,就把手指头抽了出来,在李甫舟迷离的眼神中,将口水擦在他的衣领上。
陈益从床上坐起来,转身正对着李甫舟,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他。
“我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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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卖身葬父,今有“卖身”救子
首行缩进的办法我还是没找到,大家先将就着看吧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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