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
最后一次捡垃圾是在学校后的小树林,看着他写了一地的小许同学,然后把他遗落的书包捡回了家。书包里的书、本子、铅笔盒以及各种杂物都成了她的“财产”。
她这二十几年的人生过得并不轻松。五岁后父亲缺失,身有顽疾,母亲在父亲入狱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抑郁,她和妈妈之间是病人照顾病人。小小的她很早就学会了独立,煮饭、烧水、洗衣服,她拙劣而快速地成长着。
第43章 曾经2
曾被烫伤过,曾累得两只小胳膊抬不起来,这些辛苦彼时才豆丁大的她都不怕,她最怕的是一不小心妈妈就不见了,她急慌慌地去找,常常不是在楼顶就是在河边找到。初时她还不懂,直到有一天晚上,妈妈用刀割破了手腕,血流了半边床单,她哭着去敲隔壁邻居的门,邻居阿姨帮忙把妈妈送进医院后,她才懂得,妈妈这个病,是要自杀的。
她害怕,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妈妈,因为妈妈这个病叫抑郁,小小的她便将它同不开心划上等号,从此在妈妈面前便只有笑脸,给妈妈表演唱歌跳舞,哪怕从前一起玩的小朋友都疏远了她,嘲笑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嘲笑她的妈妈是疯子,甚至拿石块扔她,她面对妈妈的时候都是一副笑脸,只有夜里妈妈睡着了,她才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她还得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健康,冷了多穿,春天了戴口罩,那么小的她就知道不能生病,生病了妈妈怎么办?
就这样,每日如同走在悬崖的生活,竟然也一天天好起来,她像一颗悬崖边的嫩草,弱小而强韧,也渐渐地学会了不再哭泣。
她六岁的时候,妈妈已经有所好转,送她上了小学,她不想上学,她想守着妈妈,可是又不能不听妈妈的话,从学校报名回来那天,她一个人悄悄去了隔壁,隔壁家还有个成天在家的老奶奶,她跪在人家家里,把人吓了一跳,只为求老奶奶白天帮她看一下妈妈。
六岁的她哪里懂得下跪是什么意思?她只是记得五岁那年住院,医院的护士说过,是一个小男孩和他妈妈叫120把她送进医院来的,他妈妈起初不愿意,小男孩跪在他妈妈面前求,才求得他妈妈同意,并且给她交了费。
然而她跪下的时候,还是被尾随而来的妈妈看见了,妈妈哭得不能自已,回家后告诉她:永远也不要轻易给人下跪,更不要随意求人。
妈妈的话她半懂不懂,可那个有着圆圆脸蛋和圆圆眼睛,眉毛长了一颗痣的男孩却深深印在了她心里。是他下跪救了她的命。
从小的经历使得她对生活要求不多,她一边笑着面对这个世界,却又一边防备着这个世界,小心地守护着她和妈妈这片小小的天地,守护着她和妈妈的健康,从不主动甚至畏惧与人结交,独独对小许同学,有着一份不一样的执念,从小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捡破烂,到如今重逢,分明他一次次冷脸,她还锲而不舍地往上贴,都只是因为,他在她心里是不同的,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如果没有他,这个世上也许就不会有她和妈妈了……
“蝴蝶经历过黑暗和蜕变终于长出美丽的翅膀,我们经历过跌到和受伤会长得更壮!小蝴蝶,加油!”
这是他书包里一本空白笔记本扉页上的一句话,字迹尚且拙嫩,这么多年来,她不知看过多少次,笔记本封壳已经被她翻毛了边,每一次都觉得好像是那个圆圆眼睛的小小少年站在她面前跟她说这句话一般,在她沮丧时,在她伤心时,在她累得坚持不下去时,给她继续成长的力量。
许多人在多舛的命运里承受着无法承受之重时,都需要一个寄托和支点来支撑自己不倒下,小许同学,便成了她臆想中的支点。
对,只是她一个人的臆想罢了。
她忽而便释然了。
他忘记了又如何?他对她冷漠又如何?他救过她的命是不争的事实!他在她成长的路上曾是她的支点也是事实!时过境迁,她怎么可以用他的恩来绑架他非得跟她好?
她记得就足够了,这是她一个人的事。
以后的人生,她仍然会感恩,会记得小许同学,但报社里的那个只是粟融归,而小许同学,就存在笔记本里吧!
第44章 同事
那晚,涂恒沙关上抽屉的瞬间,她那颗试探着伸出小小触角,想要靠近粟融归的心立马缩了回去,恢复了以往的警惕和防备。是以,再在报社遇见,她便也能泰然自若,像对待别的同事一样对待粟融归了,面对面遇上,不过一句“早”,抑或“你好”,再无多话。
就连郝仁都看出了端倪。
某天涂恒沙一个人坐在食堂吃午饭时,郝仁端了个碗凑过来,悄声问她,“你跟粟融归真的闹翻了?”
涂恒沙面不改色,“怎么会?我像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那你……都不跟他说话了?”郝仁眨巴眨巴眼。
“没有啊!”涂恒沙笑了笑,“我跟他本来就不熟,哪有那么多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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