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面子都无法顾及,慌得连旁边还有别人都不介意。才短短几天而已,她的存在已是如此巨大。愤怒和恐惧,在脑海里冲突着,他怎会如此在乎她?但道歉的话,还是继续倾泄而出,就连强大的自尊也抵挡不住。
「我很抱歉… … 」
他的脸色苍白,语音沙哑。
看着眼前慌乱失措的男人,除了一开始的错愕和愤怒,她胸臆中,却有更多的心疼。
认识他之后,她不曾见过他如此慌乱,虽然气他无端的斥责,但他迅速拉下脸的道歉和那掩不住的慌,也让她的怒气缓和了下来。
「你是我的雇主,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并不适当。」她冷静的开口。
他眼角一抽,暗瞳里有着疼痛的情绪,嘎哑道:「我以为,我们至少可以算是朋友… … 」
她僵住。
那反应,让他胸闷气窒,他没再多说什么,匆匆转身。
她的学长站在落地门边,侧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假装在看简讯,但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尴尬。他是邦哥,他是雇主,小小的称呼,却有着天地之差。那瞬间,他感到羡慕,还有狼狈,那是另外两种让他陌生的情绪,教他恼怒。他忍住想将那家伙丢下楼的冲动,面无表情的快步从那男人的身旁走过。
心,莫名的苦。
我以为,我们至少可以算是朋友… … 她… … 不知道他会介意那小小的称呼。在那一秒,她不晓得该说什么,她没有想过他会把她当成朋友。
但不是朋友,又该是什么呢?
他对待她的方式,给予她的帮助,早已超越单纯的雇主。
她刻意把他定位在雇主,甚至不敢想成是朋友,因为害怕深陷其中,所以故意不记他的名,故意不让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她已经太在乎。
站在厨房里,她一刀一刀切着晚餐要用的蔬果。外面的露台已经全部完工,屋里的盆栽也都摆到了定位,所有的工人都已离开,多了绿意的宽阔豪宅,再次陷入沉寂,只有她细微的切菜声,迥荡在屋里。她不想在乎,却仍是掉进了他不自觉的温柔之中,陷入他刻意的纵容,无法控制的受他吸引。
因为害怕受伤,她把他所有对她好的行为,自身受到牵动的情绪,都推拖解释成怜悯与同情。
她不断将自己对他的关心,都当作突发的善心,当作感激而做的回馈。
可若真是如此,她这次做花园,为何花的是自己的钱,而非他给的那笔钱?
因为她想为他做点什么,她想在他的屋子里,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些许痕迹。
答案是如此清楚而简单。
一滴泪,滑落。
她只是… … 切到了自己的手… …
看着那条在指尖的红痕,她的喉头紧缩,想继续和自己说谎,却做不到。
她早已太过在乎。
我以为,我们至少可以算是朋友… …
他眼里难掩的伤,让她也痛。整天的情绪都因他而起伏,如云霄飞车般忽高忽低,才上了云雾,又跌落山谷。每当午夜梦回,她总告诉自己,她可以不要涉入爱情,不和人谈恋爱,但她可以偷偷的想、悄悄的梦,一下下就好… 让自己沉入那梦幻的爱情海… … 等明天早上醒来,她会重新穿上盔甲,打造金刚不坏之心,然后再次拿起扫把,坚强起来。
现在,才晓得,那些全都是欺骗自己的谎言。
她不只想要虚幻的恋爱,她想要有人真正的爱她,想要真正的去爱,但她无法相信自己,也无法相信别人。所以她不让别人有机会接近她,她也不让自己去在意周遭的人事物,她竖起一道高墙,不关心、不在乎… …
她总是告诉自己,这样就好,这样很好。
直到他出现,让她不由自主的关心,无法抗拒的在乎。
她在他眼里看到渴望,看到眷恋,但她假装没有注意,只是找了一堆借口,然后在两人之中划下一道界限,不让他靠得更近,却又不想离开。
泪水,一滴一滴的掉。
指尖上的红痕,慢慢渗出了一滴艳红的血珠。
实话是,她虽然切到了手,却不是因此掉泪,因伤疼痛。她为自己的胆小怯懦感到难过,她为自己故意将他推开感到难过,她为那个抗拒爱情又渴望爱情的自己,为那个不断找借口说服自己的可悲女人,感到难过… … 光影,晃动。
她抬首,看见那个消失了好几个小时的男人,已来到身旁。
他看着她,一脸苍白,眼里有莫名的痛。
眼前的女人咬着唇,哭,也不出声,彷佛这样,就不会被发现,就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痛恨那个让她养成这种不敢哭出声的杂碎,更恼自己惹她难过。
心,隐隐的疼。
情不自禁的,他抬手拿走她右手的刀,牵握住她受伤的手,低头舔去她指尖的血。
她没有办法动,只能看着那男人疼惜的舔着她的伤口,泪水直流。
他轻握着她的手,拭去了她颊上的泪。
「别哭… … 」他抚着她的脸,低语。
那温柔的安慰,让她更难过。
她抽回手,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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