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去陪了一下老三老四，回来的时候，听到秦淑娴和郭兰在书房中争论着，他靠近门边，就听得更清楚。
    秦淑娴道：“方浩在家待了两天，就知道看书看电脑，他就不去找绑架的真凶吗？我看他也想拿这个事做文章。他占着江东市一哥的位置，实在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郭兰道：“妈，这事你就不要给他添乱了，我相信他能找出幕后的人。哦，你们想让方浩什么都听你们的，那是不可能的。他有他自己的人生规划。”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爷爷和你爸的意思，在这里成立安保公司，接管这边一半以上的押运业务，大部分重点小区和商业大厦的安保，甚至一些高端夜场的秩序维护。”
    “你们这是要和张家以及方浩抢业务，是要刻意制造摩擦吗？爷爷和爸爸也太不安生了，他们的手没必要伸这么长，这不会对我和方浩的事有帮助，只会起到反面作用！”
    “这时候，就看方浩的选择了。你和他也生活这么久了，对他的脾性应该摸清楚了，让他听你爷爷和爸爸的话，还不行吗？”
    “我不会干预他的选择，我选择爱他，就不会让他危难！”
    “可是你爷爷和你爸爸……”
    听到这里，方浩嘴角轻轻一扯，郭家这对父子不彻底失势，他和郭兰之间，就真的会是千难万阻啊。
    他敲门，然后打开，看看秦淑娴和郭兰两人的脸色不对劲，他就微笑着走过去，道：“怎么了？讨论什么事呢，能让你们都上脸？”
    郭兰道：“我爷爷要在这边成立安保公司，会对你那些业务带来很大的影响。我不同意，可那边的人不听我的。”
    她瞥了一眼秦淑娴。
    秦淑娴就忙撇清，道：“这可不关我的事！那个安保公司我是没资格接触的，他们来这里，让我包酒店，寻找公司地址。老爷子是想让我出钱，可我哪有钱呢！”
    佳佳虽然是被绑架过一次，引出来了一个神秘人，这大概率是教授的招儿，可江东市的局势，并没有出现混乱。棋局并没有明显的变化……方浩心里非常清楚，他道：“江东市并不是我的天下，这里的市场是大家的，是开放的。从大市场的角度来看，这是能者居之的。我欢迎郭家过来投资！小业务上的事，也不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的团队没做好，那就不配拥有这些业务。不管是郭家，或者是别的人，来拿走就是。”
    郭兰就道：“妈，你们满意了吧？公平竞争吧。”
    “我都说了跟我没关系，这是你爷爷和你爸爸的意思，得了，我把意思转达给他们就行。”
    秦淑娴若有所思地看了方浩一眼，心忖，你真的会给公平竞争的机会？那你有什么跟郭家竞争啊！
    她一时间也猜不透方浩的心思，客套几句，也就出去。
    郭兰缓了缓情绪，道：“方浩，我家里人太过分了，让我对你都很难为情了。”
    方浩则很平静地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吧，以后我女儿要是在外地受了委屈，我也会看不过去。”
    他绕到郭兰的后面，揽抱着着郭兰，将脸贴着郭兰的脸儿，轻轻地厮磨着。
    郭兰也闭上眼睛，享受着方浩的交颈，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轻吟声。
    凌晨三四点，方浩离开家里，和唐婉她们汇合，到了江东市大学的教师住宿区。
    这里，就是那个神秘人的住处。
    方浩从交通视频，还有沿途的一些商铺银行等监控来分析，最终确定了那个幕后主谋的影响，然后确定对方的身份，江东大学一个刚退休的教职工，主要从事行政内勤工作，也兼一些学院的形势与政治课。
    目标在家里，但是反锁了门户，窗户也加装了封闭的防盗网，除了强力突入，没有别的办法。
    方浩不想扰民，就跟唐婉如此这般那般交代一下。
    唐婉了然，安排下去，一个小弟开着一辆车直接装在目标人的车辆，然后学校的巡逻保安就到来，上去叫醒了目标。
    目标下来处理一番，再回屋的时候，就发现屋里多了许多人，其中一个帅得惨绝人寰，赫然是方浩。
    暴露了？来得好快！
    他大吃一惊，转而就苦笑着，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他问：“方浩，你想怎么做？”
    “看来都是明白人啊！那我也不废话了。谁指使你的？”
    方浩见对方承认了，他依旧很气愤，只是能压制住上去揍对方一顿的冲动。
    “没有人指使我，就是我一个人干的。动机就是，你看我过得并不好，但我知道你有钱，所以，我想搞点钱。现在给你抓住了，我自认倒霉。”
    “刚称赞你是聪明人，可你转眼就不上道。”
    方浩从怀里拿出一个建议的医疗包，里面有一次性注射器，还有一个盛着透明液体的安瓿瓶，他将注射器插入安瓿瓶中，汲取一筒液体，再倒竖着，推出里面的些许空气。
    两个小弟不用吩咐，默契地将老教师摁在地板上，禁锢住对方的脑袋和脖子，让对方不能动弹，但是将对方的颈动脉露出来。
    唐婉道：“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就是另外一种方式了！”
    老教师嗷叫着，想要惊动邻居，唐婉就将一个毛巾塞进对对方的嘴里。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婉接过方浩的针筒，她将液体推进老教师的颈动脉中，只见不多会，老教师就昏睡过去。
    那两个小弟将之抬到主卧的大床上。
    方浩随后就在老教师的头上针灸一番，不一会，老教师就在半睡半醒中挣扎，嘴巴被堵住，可依旧可以听到其喉咙中发出非常痛苦难耐的呻吟声。
    大概挣扎了两分钟，老教师就安静下来，跪在床上，对方浩俯首抵床。
    方浩上去探一下对方的脉搏，发现的确激发了对方的第二人格，他就开始询问起来。
    “谁指使你的？”
    “大姐大。”
    “哦，大姐大？姓甚名谁？”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叫大姐大。”
    “那她在哪里？”
    “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她怎么联系你的？”
    “上个月，她给了我一封信，让我还她的人情，让我帮她绑一个孩子，就是你的女儿。将你的女儿绑到云水小区，放到某个房子中，我的事就完了。”
    “信呢？”
    “我当时看了，记住了，就销毁了。”
    “给我写下来。”
    方浩见对方去找笔纸，很快就写下来，他看了之后，只有指派的内容，落款也是大姐大，但价值不大。
    他道：“你说的人情，怎么回事儿？”
    “三四十年前，我当时在临海市一间小诊所工作，因为操作失误，害死了一个大肚婆，然后就有人找到我，说帮我摆平人命纠纷，但是我就得欠他们大姐大一个人情。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想着脱身，所以就答应了。后来我离开临海市，到江东市没多久，就被他们安排进大学，成为在编的职工，一直维稳到现在。”
    “那你见过所谓的大姐大，到底长啥样吗？”
    “没见过。”
    “声音呢？”
    “也没听过。”
    方浩又问了一些问题，都不能直接指明大姐大是谁，他就让老教师去自首，主动向执法机关坦白绑架罪过。
    他把人交给李军的同事，看着对方被带到公安局，他在路边抽着烟。
    唐婉在开车，她问道：“浩哥，我们去哪里？云水小区吗？”
    “那些人早就跑了，那边的门口没有监控，如果不是当场抓住……明天看看李军他们的收获吧。”
    “那临海市呢？”
    “去摸一下那边的道上情况，然后约个饭局，和他们聚一聚。”
    方浩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三四十年前的大姐大，不出意外就是教授了，她显然经营着临海和江东两地。
    或许那个老阴货此刻就在临海呢。
    他看一下时间，交代一下唐婉去布局临海的事宜，然后就回家。
    郭兰已经醒来，她听到方浩回来，也就下床来。
    她问道：“怎么了，有收获吗？”
    方浩将老教师招供的纸条递给郭兰，等对方看完之后，他就道：“这个大姐大，目前还不确定是谁，但我猜测，十有八九是教授，真正的张玉。”
    郭兰也不确定，但她不会怀疑方浩的判断，道：“所以，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这个教授。”
    她见方浩沉默了，就道：“如果真的太被动了，完全可以坦白佳佳的身世，到时候，你一样可以抚养佳佳，你不会失去她的。佳佳还小，现在这些对她的伤害，并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严重。只要你，我们足够爱她，一样可以让她健康成长。”
    “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再看看！”
    “把这个情况告诉苏柔了吗？”
    “哦，还没和苏柔联系。对于教授，苏柔掌握的情况未必有我多。”
    方浩见时间还早，就和郭兰再去睡一觉，次日中午，他在家吃了午饭，也就去天之峰，见见张玲和苏柔。
    苏柔这次没有伪装，真容在张玲的屋中，她看到方浩递来的老教授默写的信件，没看出所以然，就交给张玲。
    张玲看完后，沉默些许，道：“这倒是很符合张玉的做派，她以前就是很功利的，给人一点恩惠，就想要对方报答，所以，我父亲觉得她不适合做医生，多次指出希望她改正。她在我父亲面前唯唯诺诺，背后则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长叹一声，道：“几十年欠下的人情，埋藏了这么久的棋子，说废就废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经营的，她现在还有这样的棋子，恐怕不是少数。你们两个，都要更加小心周围的人。”
    发现张玉布局如此之深远，她就浑身不自在，不想多说，挥手让方浩和苏柔自便。
    “老公，到楼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苏柔给方浩打个眼色，然后在前头带路。
    方浩眉头皱了一下，可还是跟了上去，一进房，两人就倒床上，云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