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兴心里头却是十分满足的,他摸了摸厚实又挡风的背心,咧嘴一笑,转身朝着客栈里走去。
他们在客栈里待了一夜,第二日天儿还没大亮,几人就启程了。
阿兴还跟客栈买了几个好储存的饼子,用干净的帕子仔细包好放在了包裹里。
从他们出城起,梅子爹就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后头跟着他们。
但是他又说不好身后跟着的人到底是不是七杀阁派来保护他们的人,他向后看了一眼,吴锡元察觉了他的动作就问了他一句。
梅子爹将自个儿的顾虑告诉了他,吴锡元干脆勒停了马,三人都在原地等候着。
身后跟着的人见状也现身了,是三个不起眼男人,瞧着约摸都二三十岁的模样。
他们一现身就对着吴锡元等人一抱拳,解释道:“我等是七杀阁的人,奉命保护诸位!”
吴锡元和梅子爹的心这才重新放回了肚子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麻烦三位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您在明,我等在暗,行事会方便许多,你们先请。”
相比昨儿来跟吴锡元谈事的刘是,这三人说话就显得有些生硬了,怪不得刘是才是七杀阁堂主。
吴锡元也不在乎他们的说话语气,只要他们能保护自个儿的安全就好。
在他们去涪陵郡的这十来日,路上又碰上了三波刺客。
但是吴锡元却隐隐觉得这三波人根本不是同一家的。
他将自个儿心中的疑惑告知了梅子爹和阿兴,毕竟他们才是真正和那些刺客交手的人,感受应当更加直观一些。
梅子爹和阿兴两人对吴锡元提出的疑惑深表赞同,“只可惜他们一看不敌我们,直接跑路了,连让我们拷问的机会都不给。”
吴锡元叹了口气,“不出门还真不知道,自个儿居然得罪了这么多人。”
而京城里的苏九月,这几日也不怎么好过,她天天儿夜里做噩梦,还是有关吴锡元梦。
从梦中惊醒无数次,但是她却根本不知道吴锡元在何处。
她自个儿在家里急的嘴巴上都长了泡,最后发现事到如今兴许只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她了。
这天她特意在太医署告了假,自个儿亲自去了趟钦天监。
钦天监上有一个巨大的观星台,在郭若无来了之后直接就成了摆设。
郭若无能掐会算,还察言观色,唯独看不来星象。
见着苏九月来了,他压根儿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没什么官架子,也不习惯别人伺候,大殿里平素也不留什么人,就连苏九月喝得茶水都是他亲自给苏九月倒的。
“郭先生,您帮帮我!”苏九月开口央求道。
“好。”郭若无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下来。
苏九月:“……”
她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苦口婆心的话,实在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直接爽快的答应了。
“郭先生,您也不问问我要您帮什么忙吗?”
郭若无心里想着,好不容易能蹭上她的满身金光,今儿她便是要他赴汤蹈火,他都硬着头皮上了。
再没有人比他们修道之人更懂得福德深厚的好处了,这种好处不是一时的,不仅可以让他们这辈子过得舒坦,就连下辈子的起点都要比旁人高许多。
郭若无这种凡事看淡的人,看着她这满天的功德金光,都忍不住跟着激动。
听了苏九月的问话,他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苏九月,问道:“那么夫人需要我帮您什么忙吗?”
苏九月先问了吴锡元的状况,“大人,我想问问我家夫君的境况。这几日我一直在做梦,梦里都是他遇上一些不好的事儿,我心里实在担心,不知道他如今还好吗?”
郭若无也没敷衍她,而是伸出右手掐算了一下,才郑重其事地回答道:“目前还是安全的,夫人无需太过担心。”
苏九月才刚松了一口气,一颗心顿时就又提了起来。
她对着郭若无问道:“郭先生,您这意思是我夫君之后还会遇上危险吗?”
郭若无微微颔首,神色郑重地同他解释道:“夫人您福泽深厚,夜里做得梦兴许就是老天对您的警示。”
“也就是说会成真的对不对?!”她自个儿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问上郭若无一句。
郭若无看着她的眼睛,回答道:“此事的答案,夫人您心中不是已经有数了吗?”
苏九月想到自个儿昨儿梦到的事儿,顿时肩膀一耸一耸,轻轻啜泣了起来。
眼瞅着她有越哭越大声的趋势,郭若无赶紧说道:“夫人,此事也不是完全没有破解之法……”
此话一出,苏九月就跟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似的,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我可以替夫人送一封信给吴大人,只需要吴大人的贴身衣物一件便可。”郭若无说道。
苏九月急忙回答道:“大约多久能送到?此时送信还来得及吗?”
郭若无抿唇道:“天黑启程,天亮就能到。”
苏九月心头一惊,忽然想到郭若无能才他们那么个小村子来到京城当国师,定然不是普通人。
既然他说能送到,那么定然是能到的!
苏九月急忙说道:“我这就回家写信,再带身我夫君的衣裳过来。”
郭若无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一句,“夫人,一定要贴身衣物才行。”
距离太远的话,外衣上头的气息是不够用的。
苏九月应了下来,起身同他道了声谢,便又风风火火地朝着自家赶去。
一到家门口,她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回屋子里自个儿磨了墨,铺了一张纸,将自个儿昨儿夜里梦到的事情写了下来。
又亲自去了内室,从他们放衣服的衣柜里找了吴锡元的贴身衣物。
衣裳都是洗干净收起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她有些担忧,最后看到吴锡元放在她梳妆台上的发冠上有一两根发丝,她想了想,取下来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包起来,一并带着去了钦天监。
郭若无见她又来了,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看来她也是真的急了。
第1105章 千里送信
“东西都带来了吗?”郭若无问道。
苏九月点了点头,将手上拎着的小包袱放在了桌子上,对着郭若无说道:“都带来了,只是我夫君原先留下来的衣物都已经清洗过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我又从他的发冠上找到了他的两根头发,也一并带来了,你看看能不能用。”
郭若无看着苏九月将包袱打开,他只是看了一眼包袱里的东西,就点了点头,说道:“够用了,有头发丝更方便一些,明儿他一觉醒来,便能看到你的信了。”
苏九月听了他这话,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的欣喜显而易见。
就听到郭若无又接着问道:“信呢?”
苏九月赶紧从自个儿小碎花包袱当中找出了她方才着急忙慌写出来的信,连带着将信封一起递给了郭若无。
郭若无手里拿着她递过来的信,眉头紧皱。
苏九月见状便问道:“郭先生,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郭若无将信封又还给了她,并说道:“吴夫人,你将信拆出来,里边儿的信纸折成一只纸鹤。”
苏九月拿着信直接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可是……可是我不会折纸鹤啊?”
郭若无:“……”
“罢了,我来。”
他让苏九月自个儿将信纸拆开,把里头的信纸取了出来,他自个儿拿着随意折了几下,一个小巧的纸鹤就出现在了他的手指尖。
郭若无拿着纸鹤递给苏九月看,“没什么要补充的了吗?若是没有的话,这信我就要送走了。”
苏九月摇头,“没有了,就这么送过去吧。”
郭若无手指飞快地掐着,嘴巴里还念着苏九月听不懂的诀,他再次摸上纸鹤的时候,纸鹤的翅膀忽然就动了。
苏九月眼瞅着纸鹤在屋子里飞了一圈儿,又落在了郭若无案几旁边儿的灯罩上,差点没把眼睛给瞪出来。
那些街头的骗子们若是能有这本事,也就不会整日拿个符纸骗人了。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若不是郭若无有这本事的话,皇上又怎么会找郭若无来当国师。
她甚至不知道该说皇上慧眼识珠,还是该夸喜妹,给自个儿找了这么个厉害的夫君。
郭若无见到苏九月愣在了原地,就跟她解释了两句,“这信只能夜里送,白日惊动的人太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儿。吴夫人,您先回去吧,待天黑了,我便将这信送出去,您放心就是。”
苏九月冲着他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才又接着问道:“郭先生,我需要付您多少银子?”
郭若无摇了摇头,“不用。”
苏九月直言道:“郭先生,我曾经听人说起过,你们最讲究的就是因果。我既然让您趟了这趟浑水,又怎能不给您报酬呢?”
郭若无听了她这话倒是很惊奇,他也直截了当地说道:“是讲究因果,先前儿为了喜妹要过您的头发,此番也算是还了您的情了。”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苏九月自然不会强求,就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多谢郭先生。”
郭若无亲自将她送了回去,看了看天色,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拿起那个小的纸鹤,转身回了自个儿家里。
.
吴锡元在抵达涪陵郡的前夕,是在一个农户家里过夜的。
阿兴先前儿查过地图,这应该是他们在路上度过的最后一夜。
阿兴对着吴锡元说道:“大人,最后一晚上,您将就一些。农户家里条件不大好……”
他话还没说完,吴锡元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同他说道:“无妨的,我原先也是农家出身,家里条件比起这家还不如的。”
阿兴看着这家徒四壁的人家,再看了看仪表堂堂的吴锡元,实在有些无法想象。
他将自个儿的兔毛背心一并给吴锡元铺在了身子底下,就想着让吴锡元夜里能睡得暖和一些。
吴锡元瞧见了,就让他拿了回去,“你都给我铺了,你咋办?我身上穿得暖和,这里也不冷的。”
他们正说着话,梅子爹就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炭盆,里头冒着火星。
阿兴一回头就看到了,顿时眼睛一亮,问道:“叔,你哪儿找来的炭盆啊?”
梅子爹笑了笑,“农户家里借的呗!他们舍不得家里的柴火,我可是舍得的。给了他们二十个大钱,买了一小捆柴火,给大人烧了热水,待会儿洗漱完了还能灌个汤婆子暖被窝,这些都是烧剩下的,我一并从灶膛里铲出来了。此地阴冷,太过潮湿,炭盆子在屋子里烘烤一下,就会舒服许多。”
首辅家的锦鲤妻 第6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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