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纪尧认真地反省,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正如磁铁相吸一样,他总觉得,离蒋衡越近,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就会变得越多。
前任还是要有一点前任的体面,于是纪尧决定彻底离他远点。
他在蒋衡的病房前站定,准备看一眼就走,然而眼神一扫才发现,蒋衡的床位上空无一人,只有护工在收拾东西,床铺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是要睡人的样子。
纪尧皱了皱眉,按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这床病人呢?”纪尧问。
“蒋先生说他在医院睡不好,回家睡了。”护工说:“说是明天早上查房前就回来。”
纪尧:“……”
怎么那么事儿呢,纪尧费解地想,他以前有这么娇贵吗?
“谁让他走的?”纪尧皱眉道:“他还没出院呢,这不是胡闹吗。”
“蒋先生跟护士站那边签免责协议了。”护工说。
纪尧:“……”
有理有据,准备充分。
纪尧没脾气了,他前脚被不讲理的病人家属折磨得心力交瘁,也没心情去管作死的前男友,吩咐了护士站明天不许放人之后,就钻回办公室写记录去了。
蒋衡家落在静安寺附近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里,不到三百平的精装复式,两个月前刚过的户。
网约车停在小区门口,蒋衡裹着一件略厚的大衣往里走,路过门岗时,保安还冲他打了个招呼。
“蒋先生,回来啦。”
蒋衡微微弯着腰,胳膊护着自己的刀口,冲他笑了笑,和善道:“对,你们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保安笑着说:“小区里有个路灯坏了,刚保修,您回去时候慢点啊。”
蒋衡答应了一声。
他刚搬过来两个月,活像是在这住了二十年,门口的保安,快递点的工作人员,还有天天在小区公园里带孩子的老奶奶,各个都能跟他打上一声招呼。
蒋衡含着笑一一应声,最后到家时,大衣兜里揣满了老奶奶塞给他的润喉糖。
他行动缓慢地把大衣脱下来挂在门口,然后扶着墙慢慢地走回卧室,拧开了床头灯。
他把兜里的手机钱包一股脑扔在床头柜上,柜子上的一个亚克力保存盒被不小心碰歪,顺着柜子边缘晃了晃,啪叽砸在了地板上,碎了个四分五裂。
蒋衡:“……”
碎碎平安,蒋衡想。
他安慰完自己,又觉得这种乐观颇有意思,抿着唇笑了笑,艰难地弯下腰,在保存盒的残骸里翻了翻,翻出原本盒子里的东西。
那是一枚普普通通的英镑硬币,面值一磅,保存得很好,亮光闪闪的。
蒋衡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硬币表面,确认上面没摔出什么划痕来,这才松了口气。
第8章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追人”
蒋衡第一次见到纪尧,是在“接风局”上。
那时候他还年轻,研二上学期念完,学分提前修满,刚走了导师的关系去北京实习。
葛兴知道他以后有意在北京落脚,于是欢天喜地地搞了一帮人出来,要给蒋衡办接风宴,好热烈欢迎他来祸害这一亩三分地。
那天人来人往,葛兴为了热闹,叫了一堆圈内的朋友,放眼望过去十个能有八个不认识。会所套房里群魔乱舞,蒋衡就着麦霸鬼哭狼嚎的演唱,挂着一点温和的笑意穿梭在大厅里,好像跟谁都能聊上几句。
——而纪尧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蒋衡端着酒杯,刚从骰子局儿里脱身,一转头就看见长条沙发的角落尽头,有个年轻人正在喝酒。
他穿着一件高领的白毛衣,孤身一人坐在角落里,看起来很乖、很安静的模样。
炫彩而浮夸的霓虹灯规避了那个角落,只在他身侧勾勒出一个薄薄的七彩光影。
蒋衡的眼神落在对方身上,饶有兴趣地停住了片刻。
纪尧是朋友的朋友拉来的,跟这场接风宴的主人公八竿子打不着——他本来不喜欢这种硬攒的大局,偏偏这几天心情不好,于是还是被拽来了,美其名曰换换心情。
但他对那些群魔乱舞的软0没啥兴趣,一晚上看了三次表,既觉得无聊,但又不想回家,于是只能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酒,顺带远远地盯着大屏幕,研究那些跟歌曲八竿子打不着的错位MV。
大约是蒋衡站定的时间太长,微醺的葛兴晃晃悠悠地从人群里出来找他。
“看什么呢?”
他从背后不见外地搂住蒋衡的肩膀,眯着眼睛顺着他的目光巡视了一圈,最后也落在纪尧身上。
“唔,这个,你喜欢?”葛兴含糊地笑了笑,猥琐地用胳膊拐了一下蒋衡的腰:“你居然喜欢这么乖的?”
“乖?”蒋衡语气古怪地笑了笑:“你看走眼了,这才不是个善茬。”
他看得很清楚,纪尧穿得乖巧,眼神却不是只小白兔——在这种乱哄哄的场景里,他独自一人,却不显得局促也不显得孤僻,眼神气质里反而有一种很微妙的从容和傲气。
蒋衡说着把自己手里的酒杯塞给葛兴,然后弯下腰,从台柜下抽出了一瓶生啤,试了个巧劲儿压开了瓶盖。
“其实我是一见钟情。”后来的蒋衡总是这么说。
纪尧本人对此半信半疑,偶尔心情不错时,会追问一句真的假的。然后蒋衡就像是故意要钓人的胃口,总是笑而不语,不给个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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