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行云没有犹豫,答她,“伦敦。”
他顿了顿,很轻巧随意,“……去他朋友那里拿几样东西,呆几天,做个了结。”
和英国相关的人物,在费行云的生活中也就那么一个。许平忧没问‘他’是谁,嗯了一声。
阳光洒在两个人身上,像橙色的纱,将有心人包在一块儿。
半晌,她从椅背上抓过挂着的背包,从里面摸出一方精心包装过的盒子。
费行云转头看她,目光极亮,她也不像以往避开,只是强作镇定,低声说着,“……说好的礼物。”
费行云的笑几乎要溢出来,手掌摊开,细细询问她的意见,“现在拆还是回去再拆?”
……
怎么连这个也要问?
“……都行。”
许平忧原本平静的心渐起一点波澜,微恼过后又是忐忑,抿唇,“我只是网上查了一下,说你可能能用到所以……”
随手就能拆开的一方盒子,费行云却小心翼翼地收敛了力度打开,一连仔细地观察了好几个面,才将包装纸完整剥下。礼物逐渐现出真身,朴实无华,十分实用,完全是许平忧的风格——
是一只录音笔。
许平忧不提自己攒了很久的钱,也不提为礼物绞尽脑汁,只是十指交叉,没什么自信,补充道:“说是习惯随身带吉他的人很适合用。”
适合用来随手记一些灵感曲调,能起一些小作用。她的道理在这儿。
只怕他早就有了,也怕自己送的不够好……
“不带的人也很适合用。”
偏偏费行云从来歪理很多,话还要顺着自己的想法。少年的眼睛弯起来,连包装纸都仔细折好,东西在手上拿着,出了门也还是坦坦荡荡,根本没有收进背包的意思。
等曾经的晚饭四人组习惯性地在教学楼下聚齐,其他人果然忍不住好奇问起,他就下巴微抬,直率地介绍起礼物的来龙去脉,送礼物的人试图阻拦也无用。
有人咂摸着,终于咂摸出了不寻常,“不对啊。”
“搞了半天,你俩原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安桓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电视剧中总是最后顿悟的朋友,食指指了指扬眉的男生,又指了指静默的女生,瞪大双眼,大彻大悟。
曾佳林白眼都懒得多翻,哀叹过后,只有几个字送他:“为难你了,呆瓜。”
……
“手机联系。”
校门口,费行云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朝许平忧指了指手机。
周围全是吵嚷的人声,毕业的最后一天,人人都有说不尽的话。许平忧没听清,眉头微蹙,他就趁着车还没发动,索性将窗户全部摇下来,挂在窗边,一只手朝着她的方向懒洋洋地挥,道,“手机联系——!”
气质依旧有余又散漫,偏偏音量是大的,引来周围好几个过路人的目光。
她的耳根通红,却也没躲闪,安静、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
晚上到家,李姿玉还没有回来。
许平忧放下书包,从里面摸出装信的信封,出神半晌,又有点犹疑地放进包里。
二十二号,高考成绩和往年一样如常公示。她坐在电脑前,瞧着分数,颇有一种尘埃落定,松一口气的感觉——文化课分数顺利上线,现在只是去哪所学校的问题。
李姿玉在旁边陪着过目,沉默端坐,没说什么,却提出要不要出去吃一顿。
显然,这已是她能想到的最直白的夸奖方式。
自从和许凡波离婚以后,李姿玉在处事方式上到底还是有了些许的变化。从前的刻薄刚硬掺进柔和,因为世事磋磨,操心更多,也多了几缕皱纹。许平忧抬头看着她,几乎将对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弯着眼睛,点了点头。
有的时候,时过境迁,都不必再提不愉快的事情。
何况现在看起来,家人之间相互扶持,一切都在变好的路上。
……
二十九号的傍晚,她和李姿玉提前打好招呼——和朋友一起出门看演出,曾佳林几乎没用她说,就主动将这个锅揽下。
“事后你俩请我吃饭就行。”
她在高考发挥超常,考上了南方的一所大学,最终选定了兽医专业。曾佳林自己都感叹,说是从小就娇生惯养又胆小,怕见血笃定绝不学医,没想到会阴差阳错走上这条路。
小白如今已成了老白,年岁长了,从去年开始,就再也不像从前一样活蹦乱跳,总要时不时跑一趟宠物医院,叫她懵懵懂懂,忽然悟出一些生命的感慨,渐渐摸索出自己的职业方向。
“何况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救死扶伤,算部分程度上继承了我爸的职业吧。”
小姑娘说着说着,便有些伤感,“……就是可惜了你要去北方,安桓也志在别处……费行云呢,他去哪儿?你俩不会打算异地四年吧。”
曾佳林以为他们俩已是琴瑟和鸣,总是想的比旁人多。
等对方挂了电话,许平忧出了门,才发现这个傍晚的不寻常——
刚好碰上难得的盛夏阵雨,蝉鸣声也不如以往的响亮。
她在雨幕中按照门票上的地址打车,携一身水雾上了后座,脑子里却是刚刚的回放。
……“他去哪儿?”
许平忧的手指摸过包的一侧。信在那里,想说的也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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