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你真的这么确定令嫒什么都没做?”
谢容安深吸一口气。
其实,他还真不确定。
若是以前的女儿,他可以肯定,但是这几年的女儿,性格变化太大了。
“而且,夏思远咬死了令嫒,这审下来,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主谋,要么教唆杀人。无论哪一种,都是重刑。”魏青书那总是挂着和气的脸上,收敛了笑,有几分压迫人的气势。
谢容安想着那结果,只觉得头晕目眩,一阵心悸。
“大人,但是我有办法帮您。”魏青书又恢复了和气的表情。
“怎么帮?你不过一商人,大理寺卿顾怀年审的案,没几个人敢干涉。”谢容安道。
大理寺卿顾怀年公正严明,背后是顾家,所以他审的案,有几人敢从中作梗呢?
“大人,我没有,但是我的主子有办法。”魏青书道,很有自信,“只要我前几日提的事,大人答应了,第二日大理寺便会放了令嫒。”
这人背后之人果然厉害。
谢容安抚着脑袋:“我想想。”
“好,大人若是想好了,便给草民答复。”魏青书态度恭敬道,“只是,大人犹豫一分,令嫒便要在大牢中多受一分苦,还请大人早做决断。”
魏青书说完,便告辞离去。
谢氏一直在旁边听着,魏青书一走,连忙道:“容安,你可不能做糊涂事,这要是答应了,那你坚守十几年的底线就破了。”
她知道她弟的为人,是个好人,是个清正的人,若真这般,那就是半生清誉全毁,而且还触犯了大周律令,一不小心就有牢狱之灾!
她不能看着弟弟这般糊涂!
谢容安点了点头:“阿姐,我省得。”
“阿姐,我有些累了,想躺一下。”谢容安又道。
谢氏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谢容安躺在床上,看着床顶。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场景。
他想到妻子刚刚怀孕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要做父亲了,很是欢喜。他较劲脑袋地替孩子取名字。
若是女儿,便取名‘芳菲’。
春草正芳菲,重楼启曙扉。
后来,女儿出生,他初为人父,看着那小小的一团,既欣喜又小心翼翼。
他还记得女儿第一次喊自己爹的模样,那一日,他从外面归来,一小团便跌跌撞撞,撞进自己怀里,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爹。
小团子长大了,会走会跑了,经常在门口等着自己归来。
后来,自己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公干几月归来,女儿看他的眼神变得陌生……
他的神色由笑变成了苦涩。
画面转到女儿被大理寺带走的模样。
他的神色变得挣扎。
门外,谢氏焦急地踱步。
以她对容安的了解,她觉得容安为了芳菲,会破除底线。
他对芳菲太爱太愧疚了,为了芳菲,他恐怕会放弃一切。
若是这样的话,容安的前途和名声尽毁,一辈子就完了!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难道就没其他的解决办法了?
……
侯府。
十四按照棠鲤的命令,一直守在侯府中,对魏青书到访之事很清楚。
十四将今日探查到的事一一汇报给棠鲤。
“主子,那魏青书提出的条件是,谢容安与他便利,让他做这生意,他便帮谢容安救谢芳菲。”
“那魏青书是三皇子赵殊的人。”
棠鲤的脑袋瓜子何等机灵,十四这么一说,就将事情全部串联起来。
她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如今全部串起来了。
原来这都是赵殊的阴谋。
背后设局之人,居然是赵殊!
不管谢芳菲有没有主使杀人,她都是嫌犯,被抓到了大理寺。
赵殊再以此来威胁谢容安。
谢芳菲是谢容安的软肋。
谢容安若是答应了,那便清正之名不保,还有把柄落在赵殊的手里,以后都得替赵殊办事,成为赵殊的工具。
谢容安是个好官啊,若是因为一个害了自己女儿的穿越女落到这一步,那也太可怜了。
棠鲤心中不忍。
“十四,按照我们之前说的行动。”棠鲤当机立断,看向十四。
“是,主子。”
……
谢府。
一个穿着僧袍的中年和尚出现在谢府门口。
“这府中阴气甚重啊。”那和尚高深莫测道。
守门的下人们看着他,有些惊疑不定。
大周不禁鬼神之说,百姓信奉神佛。
只是,不知这和尚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
守门人被说的面面相觑。
“这位施主,府中可有人落水后性情大变,不似寻常?”那和尚问道。
“这……没有吧?”
“对啊,也没人落水啊。”那两个下人道。
“这位大师,进来吃杯茶?”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说话的正是谢氏。
这几个下人没来几年,自然不知道,也不敢枉自议论主家的事。
但是谢氏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落水后性情大变,她不由得想到芳菲……
和尚点了点头。
“贫僧云游至此,与施主有缘,见这府中有难,便想提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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