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很好,是儿子吃不惯口罢了。”
二人正要往外走,一个小厮慌里慌张地冲了过来。
“何事需要如此慌慌张张!”陆懿向来不喜门派里的人不稳重,本身她就是个脾气火爆的,要是还有其他人和她一样情感用事,只怕朱雀派早就没了。
小厮跑得气喘吁吁,大口吸了好几口气,才急忙开口道:“彦云,彦云死了!”
“什么!”陆懿睁大眼睛看向那小厮,眼里全是震惊之色,“你刚刚说什么!”
“彦云,彦云死在了雁鸣楼,官府说是饭菜里下了毒,被毒死的!”
陆懿脸色冷得可怕,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对我朱雀派下手!来人 !和我一起去府衙!”
彦云是她亲收的弟子,因为为人聪慧有分寸,能力强还沉稳,陆懿尤其重用他。
如今只是出去吃个饭便丧命,这叫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憋屈!
“等等。”陆明远出手阻拦,朱雀派向来以武力著称,彦云不是普通的莽夫,要是饭菜里被下了毒不至于到死都毫无察觉。
更何况一个普通的厨子为何要杀六派当中的人,直觉告诉他此事恐怕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先去看看尸体。”
比起厨子来,他更加在意的是彦云到底是怎么死的。
而在另一边秦昭因命抵申冤每日获得一个时辰进衙门共同调查的机会。
根据大理寺卿的调查,彦云死于一种奇毒——姽婳草,而在王厨子端过来的酒中,恰好就有这种毒。
在酒端到彦云前,并无一人接过手,唯一下毒的时机又只有这个时间。
基本上可以断定,王厨子就是杀他的凶手。
秦昭绕到尸体旁,这种毒能够很快地侵蚀人的皮肤,不过半日,彦云原本的面目就已经看不清了,身上的皮肤也在一寸一寸发黑发烂,恶臭味扑鼻而来。
就连仵作都忍不住捂住鼻子往后退去,可秦昭像是闻不到一般,不仅不离开,还靠的更近。
“不对。”她直起身来,指着尸体,很是笃定,“剂量有问题。”
她虽没见过姽婳草到底是什么样子,但之前也在书中有过一些了解。
姽婳草药性不强,但是毒性大,属于慢性毒,倘若一次就把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毒死,需要加到酒里的并不少,以彦云这种聪明至极的人怎会丝毫未有察觉?
更何况,姽婳草就连她都只是在书上才了解过,王厨子一个平民百姓不要说下毒,哪怕拿到他面前,也只会以为是某种配菜。
可不是在雁鸣楼里被下的毒,又会是在哪里被提前下毒了呢?酒杯里的毒药又是怎么回事?
“为何皮肤是从外面开始溃烂呢?”她隔着手帕捏开彦云的嘴巴,仵作也跟着看过来,秦昭松开手,问道,“既然中毒,他的口腔为什么如此干净?”
仵作这时才注意到这个问题,是啊,按理来说一般人中毒都是由内而外进行扩散,先溃其器官,再烂其肌肤,为什么这座尸体反过来了呢?
“时间到了!”二人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门外就传来了催促声。
秦昭拧着眉,把心下诸多疑点快速整理了一遍,最后看了一眼尸首,提步走出。
身后的新人小仵作杨舒敬佩地看着秦昭的身影,他是近日刚刚进来的小仵作,没想到一进来就接到这样的大案子,本来毫无头绪,结果刚刚那姑娘随意点拨了两句,他顿时有了新思路。
也学着秦昭的样子拿起手帕研究起尸首来,正观察得起劲儿,就听见门口喊道:“来者何人?”
“朱雀派少庄主。”
朱雀派少庄主?
杨舒听说过这人,听说他的身世颇为曲折,是几个门派里最不让省心的。
听人说前几个月还被召入皇宫去当大官了呢!
只见一白衣玉冠男子走了进来,杨舒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大家为何都叫他“江南花少”了。
明明穿得这般素雅仙气,那双狐狸眼却好似饱含多种情愫,眼角下的泪痣不仅没有破坏美感,更增添了一份风情,那当真是比女子还要美的人。
杨舒看得痴了,等人到面前狐疑地看向他,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后退多步,躬身拖掌:“少庄主!”
陆明远不在意地挥挥手,用扇子轻轻遮住口鼻,瞥向那座尸首声音有些慵懒:“可查出什么?”
“尸首死于姽婳草,从喝的酒中查出此种毒,中途除了王厨子无人插手,目前王厨子是最有可能的凶手。”他一五一十地照着调查出来的卷轴念道。
“姽婳草?”陆明远走到尸体旁边,细细观察了一番才幽幽开口,“一般人怎会有这种东西?况且……”
“此人皮肤从外由内溃烂,不像是内服中的毒。”杨舒听得认真,下意识接道,而后才想起来自己身边不是一起讨论案情的伙伴,是那朱雀派的少庄主!
“继续。”陆明远点点头,原本以为这样年轻的仵作估计也看不出来什么,没想到他观察的倒还算仔细。
杨舒恨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但是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只好硬着头皮回忆刚刚那女子的话说道:“这个剂量也有问题,姽婳草需要极大的用量才能短时间里杀掉一个人,可是酒杯中的用量显然不达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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