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还好，吃了几口奶分分钟陷入休息，浑身上下红扑扑的。
    收拾好一切，季东青开始打电话，等到众人赶到医院，两个小家伙的头发都干了。
    “这咋才打电话呢？不是说让你及时打电话么？”
    “就是，你这孩子，我们到跟前伺候一下，你呀，不懂事！”
    “东青，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
    “呃……”
    家里的长辈们对着季东青一个劲的递眼神，各种‘批评’，季东青看看小白，小白各种得意。
    季东青家里其乐融融，与哈尔滨街道上的瑟瑟秋风形成鲜明对比。
    伴着小白稳定了，众人走出病房，季东青马上给王晓飞那边打电话，让对方给自己找两个女兵退役的保护小白周全。
    家里忽然多了两个小宝贝，季东青愈发感觉自己责任大了。
    所有能通知的人季东青都通知到了，中航那边此时也正式开始了与天一网络科技的会谈。
    和预想中的过程不同，柳雨涵压根不谈，或者准确的说不接受报价。
    “中总，我们感谢贵公司的好意！但是我们还没有出售公司的打算，我们董事会现在并不需要任何人介入！当然我们感激中总这些年来在业务上对我们公司的帮助，我希望这次我们的拒绝不会阻碍我们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谢谢！”
    直接无视了孙立组成的第三方，柳雨涵态度十分坚决，就是一句话：不卖！
    “呵呵，看来我们是自作多情了，柳总，我们不急，如果柳总打算出售公司请及时联络我们，这是我们的报价单，请收好！”
    中航看了一眼孙立，再看看对面柳雨涵为首的原公司团队，心道死鸭子嘴硬，老子还不着急了呢。
    把一份计划书，一直u盘交给秘书，秘书转给柳雨涵，中航率领团队离开公司。
    孙立并未离开，而是单独约见了柳雨涵。
    “柳总，你什么意思？银行的债务包你们早就收到了，再加上各家企业对你们的案件执行申请你们也都接到了！并不是法院你这边没有能力执行，而是咱们考虑到你们工厂的实际情况没有强制！引入第三方资金是盘活你们企业的唯一出路，你还等什么？”
    望着柳雨涵那倔强的眼神，孙立真想冲上去给一个嘴巴，从柳治到柳雨涵。
    是当地领导各种助推，不然这家企业早就黄了。
    再说如果现在当地放手不管债务的事情，光是法院执行就能够封了工厂。
    “感谢孙厅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第三方资金我们自己会找，不需要任何人操心！这是后天的机票，我马上要南下和几家私募资金进行接洽，如果可行年内完成股权交接，各种法人变更！”
    “在商言商，我和我哥哥一样不喜欢被第三方介入，请见谅！”
    面对孙立，柳雨涵虽然始终保持着微笑，但是言语中那种冰冷直指人心，孙立恨得心直哆嗦。
    第1015章 希望破灭的感觉锥心刺骨
    “好吧，柳总祝你好运，当然我们省内不希望柳总走到破产那一步，再见！”
    带着秘书大步离开工厂，孙立真有些后悔自己来这里。
    原指望柳雨涵能够感恩自己这么多年对这家公司的照顾，没想到人家半点面子不给。。。
    至于葛裕盛全程一句话没说，完全就是个摆设，看得出工厂还是柳雨涵控制。
    季东青当晚就知道了谈判结果，并未吃惊，毕竟柳雨涵就是那个个性，属驴的。
    小白并未在医院待几天，心急火燎的就往出跑，在对方看来医院是个不吉利的地方，柳雨涵进入机场vip候机厅，小白一家正好团员。
    “我没点咖啡……”
    “是那位先生送的柳总！”
    候机厅，柳雨涵正在候机，服务员端过一杯新鲜咖啡，不是免费的那种，柳雨涵秘书有些奇怪。
    顺着服务员的手指，柳雨涵一皱眉，郑昌勇缓缓走来。
    “柳总，真巧，去哪里？”
    自顾自坐在柳雨涵的对面，郑昌勇眼睛里都是笑容。
    “不巧吧，郑总找我有什么事？”
    自己出行这件事在公司算是机密，郑昌勇能够等在这里，不用说公司现在高层那边已经动了把公司卖给这个人的打算。
    对于郑昌勇，柳雨涵没有好印象，尤其对方差点让季东青破产那件事。
    事实告诉柳雨涵，和这种人合作等于与虎谋皮。
    “不用这么紧张，柳总，负责任的告诉你，和你联络的那几家私募基金实际上是我找人做的假，你们公司的财务状况和经营状况，当下这种经济环境之下是不会有私募资金给你们提供资金的，不信你试试那几个号码！”
    郑昌勇说着拿出四部苹果手机摆在桌子上，柳雨涵心里咯噔一下，女秘书赶忙确认。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每次拨通一个号码，郑昌勇就拿起一部手机冲着柳雨涵两人摆摆手。
    “你想怎样？”
    望着郑昌勇手里震动的手机，柳雨涵恨得牙根痒痒，真的恨不得弄死对方。
    这种眼睁睁看着对方扑灭自己所有希望的滋味是锥心刺骨，比什么都难受。
    “柳总不用这么苦大仇深，跟你说实话吧，有第三方参与的收购案我们也不喜欢，尤其你们当地那帮大爷，我比谁都清楚，雁过拔毛，就是为了政绩，咳咳……”
    “我家是体制内出来的，所以比你更了解！跟你说实话，你们企业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包括中航给你们的报价！这是我的报价，比他多三个点！”
    “另外你的所有股权都在我手里，只等下个月我就可以拿着文件正式接管你们公司，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
    “当然还有一种解决方案，我迎取你的嫂子，占有你们公司……”
    “哗啦！”
    郑昌勇越说越得意，不想柳雨涵一碗咖啡全部泼到对方的脸上，郑昌勇摘下眼镜抹了一把脸，秘书重新送上一副眼镜。
    “柳总，做人要有涵养，你还欠缺！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再跟你说点事，你们的供应商那边的债务我也购买了一多半！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的收购，或者卖给第三方，我将申请异地强制执行，这是我的文件和委托书，您收好，哈哈，咳咳咳……”
    郑昌勇从秘书手里拿过一摞文件放在桌子上，对着柳雨涵一阵大笑，接着起身离开，柳雨涵愤怒的双眼几乎喷火，胸脯剧烈的起伏。
    “柳总，我把机票退了？”
    “退什么？继续去上海，我就不信我们自己找不到私募！”
    强压心中的怒火，柳雨涵整理一下东西，最终把郑昌勇的资料交给秘书。
    事实证明柳雨涵想的有点多，整整半个多月时间，柳雨涵见过的所有私募基金的经理除了对柳雨涵身体感兴趣的，就是对柳雨涵秘书身体感兴趣的。
    至于入股公司的事情，几乎没人愿意动手。
    今年股灾之下，大票的上市公司能够入手，谁会对一个债务缠身，没有强有力领导者的民营企业感兴趣？
    返回哈尔滨的路上，柳雨涵一改往日那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形象，整个人几乎是垮掉的，女秘书吓得要命，赶忙给高欢打电话。
    机场出口高欢直接把柳雨涵接走，到了家柳雨涵终于忍不住，脑袋蒙在被子里面放声痛哭，高欢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外面，望着痛哭的小姨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雨涵，大不了我们就不做了，回家！”
    抱着柳雨涵的肩膀，高欢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但是并不绝望，这么多年手中还是有部分家底。
    早年柳治在的时候花钱就大手大脚，高欢早就有准备。
    “航冬将至，单衣虽寒，至少能不会让我们立马冻死，真的失去了这身单衣，我们何以防身？”
    哭了好一会，柳雨涵抹了一把脸。
    这次去上海，杭州，温州，苏州，南京，这些地方可以找到钱的角落柳雨涵几乎都跑遍了。
    见识了太多和自己一样破产的生意人，尤其浙江，这里的商人善赌！比柳雨涵还惨的人大有人在。
    这次股灾，大批的人如同柳雨涵一样借了高利贷，用各种东西抵押，希望趁着牛市狂赚一笔。
    结果很多人抄底在半山腰，当股票价格疯狂下跌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想观望一段时间，因为民间借贷都有高利率跟着。
    百分之十六以上都算是低利率，不赚回来就是赔钱，好歹收回来利率的钱。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最终结果只有一个，套牢！
    有些人通过二级贷，甚至是中间人九进十一出来进行股票市场豪赌。
    大票的工厂被查封，很多私募基金一个个都在忙着收割经济发达地区的工厂，哈尔滨这边偏远地区的工厂根本入不得对方的法眼。
    在内外资本的双重收割下，很多中小工厂主走完了人生，柳雨涵这次彻底绝望了。
    “联络一下中航吧，这个人毕竟是季东青的合作伙伴，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季东青这个人重感情，我们还是可以影响一下的，工厂即便是出卖也不能随随便便定价，那样我们对不起那些跟随我们这么多年的工人！”
    第1016章 天下熙熙
    听柳雨涵说完，高欢也跟着落泪了，只不过没有出声，这个时候作为真正的家长，高欢知道自己必须坚强。
    反复权衡，高欢最终决定全家押宝中航，或者说是季东青。。。
    柳雨涵以前帮助过季东青，对方虽然是那家公司的小股东，好歹也能够在关键时刻说一句话。
    做生意就是这样，关键时刻一句话就能够让一桩生意峰回路转。
    至于郑昌勇，对方就是个掮客，高欢并不想让公司被人拆解来卖，那样就彻底对不起死去的亡夫。
    柳雨涵此时也没有任何办法了，交割日期临近，只能用这种办法试一下。
    秋风萧瑟，哈尔滨的天气瞬间冷了很多。
    顺着防洪纪念塔往前走，郑昌勇目光所及都是回忆。
    曾几何时自己和季东青在这条小路上畅谈人生，郑昌勇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哈尔滨最好的区域买一栋房子，最主要的是能够入丈母娘的法眼。
    伴着事业越做越大，不光丈母娘的要求越来越高，小蕊的血亲也要求越来越高。
    再加上郑昌勇权利越来越大，和季东青的矛盾越来越多，终究两人分道扬镳。
    那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虽然短暂而又易逝，郑昌勇还是非常怀念那种感觉。
    “哗啦啦！”
    “唰！”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成片的柳树叶纷至沓来，几个保镖赶忙挡在郑昌勇身前，郑昌勇摆摆手，几个人再次隐没在游玩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