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传来顾念疑惑的声音。
    张扬忙道：“哎，是我是我，张扬。”
    “哟！”顾念惊诧的高音在电话里响起，“大明星，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没没没，我就找你。”
    “找我？哦……”顾念拖了个长音，问道：“是不是苏青言离家出走了？她没来我这啊。”
    “……”张扬有种挂电话的冲动。
    电话里传来顾念毫不掩饰的笑声：“不是啊？那你们吵架了找我劝和？你把她怎么着了？”
    “算了，我不打扰你了。”张扬觉得自己就不该打这个电话。
    “哎哎哎。”顾念忙叫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说吧，能有什么事找我？”
    想着电话都打了，还被她打趣了一翻，不把问题说出来也实在是冤，他也就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不是在逗我玩吧？你拍电视剧？还边拍边播？一天一集？到现在才出了两集？美剧也不是你这么玩的啊。”顾念也被他这个疯狂的想法震撼得无以复加。
    “这种话我在前面已经听了几百遍了，你就不要再重复了。”张扬的语气无比苦涩，问道：“你有办法吗？”
    顾念沉默了。
    “算了，不为难你了。”张扬准备挂电话，本来打这通电话他也没抱太大希望。
    顾念怒骂：“你急什么呀？总得让我想想啊。”
    张扬愣了一下，不敢相信道：“听你的意思，你有办法？”
    “我问你，你对这部剧有多大的信心？”
    张扬忙道：“很大很大很大，比天还大。”
    顾念怒道：“说认真的！”
    “我这么跟你你说吧，不管是质量还是影响力还是口碑，它都会站到一个全新的、难以超越的高点，它的出现会刷新电视剧的各项记录！这就是我的信心和底气！”
    “没开玩笑？”
    “我不会也不敢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
    电话那头再度沉默。
    张扬急得如蚂蚁挠心：“大小姐，怎么样啊？”
    “我试试，不一定能成，你先把你拍好的两集发给我。”
    “我现在过来找你。”张扬整个人差点蹦起来。
    求爷爷告奶奶找了这么久，顾念是第一个提出想看剧的人。给他的感应就像是在漫长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走走走，快快快，去上海卫视。”张扬拉着程庆光就走。
    “饭还没吃完呢！”程庆光大叫。
    ……
    上海卫视，坐在办公桌前的顾念拿着手机，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呀，话都没说完就挂了电话，你有这么急吗？
    她想了想，觉得这件事靠自己去说是没什么戏的，于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妈……”
    ……
    张扬两人到达上海卫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顾念在门口等着他们。
    “怎么样？有机会吗？”一看到顾念，张扬变得紧张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生怕她也说出没办法的话。
    “走吧，台长在等着你们呢。”顾念也知道他的时间紧张，没再乱开玩笑。
    “台长？”一直没说话的程庆光吃了一惊，看向张扬的眼神都变了。
    好家伙，一开口就惊动了台上那等人物啊，比我还牛气啊。
    张扬也吓了一跳，但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许多，边跟她往里走边问道：“你给我透个底啊，你们这边是个什么态度？”
    “我们台现在在播的这部剧正好明天就是大结局，马上要上线的新剧是台里投资的，阵容什么的都不是很大。再加上京城卫视刚上线了一部大剧，抢走了很多收视份额，而到月底芒果台也要上一部仙侠大剧，所以台里这两天也在犹豫要不要换一部大剧来抗衡。”
    “这么说，就是有戏？”张扬眼睛一亮。
    “只能说有机会，能不能拿下就得看你们自己了，我只能帮到这，毕竟电视台也不是我家的。”
    “太感谢你了。”张扬大松了一口气。
    台上都出面了，而且又正好有个机会，今天怎么也要把它拿下，不然就真的摊上大事了。
    上海卫视，综合排名进前五肯定是没问题的，认真论起来前三也不会有问题，这个平台可以说是绝佳了。
    张扬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道：“京城卫视那部剧是你的我知道，芒果台那部是先锋传媒的？”
    程庆光点头。
    张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真的好玩了。”
    顾念回头看了程庆光一眼，目光带着点好奇跟纳闷，但也没问什么。
    三人很快来到台长办公室，客套了几句后，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碰了太多壁，张扬这次学聪明了，没有一来就说这部剧怎么怎么样。而是有条有理的解释了这部剧的来历和作用，得到了哪些部门的配合。
    有军区跟第八制片厂这两大招牌，对说服她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作用的。至少可以证明这部剧的班底和后台很强，也可以证明它不会夭折。
    说了剧的来历，他又详细的说了一下剧的主线和卖点。
    台长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一直带着微笑在认真的听着，没有插一句话。直到张扬说完后她才问道：“我听小念说，你这部剧还没有拍完？”
    张扬忙说道：“对，因为这个想法来得突然，再加上要赶在征兵结束前把影响力扩散出去，所以只能采用边拍边播的模式，但台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保证不出差错，我们也不敢出任何差错。”
    台长若有所思的点头，没有说话。
    张扬有点焦急，不停的给顾念使眼色。且不说顾念能帮他跟台上牵上线，就凭她坐在这里没有一点紧张和不安也可以看得出来，她跟这台长的关系不一般。
    顾念白了他两眼，才开口说道：“刘姨，要不我们先看看剧吧，边看边考虑？”
    “也好。”台长没有拒绝，让得张扬精神大振。
    搬来设备，张扬手脚利索的打开了第一集。
    片头做得很精致，几乎都是军营的景。
    剧情的开头是一个小孩被一群小孩按在田里狂揍。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过来解救。
    “龟儿子，你个龟儿子，你有哪点像我勒，哎哟……”
    ……
    “当兵啊，我是在给你谋前程。”
    “可是，我不想当兵，我想上学。”
    “你个龟儿子……啪！啪！啪……啊！”
    ……
    “家访了，解放军同志来家访了。”
    “成才。”
    “到！”
    ……
    “我想问一下，那个……许三多家在哪？”
    “不在家啊？没事，我等会！”
    ……
    “老前辈！请让我们单聊！”
    “你想当兵吗？”
    “我想当兵！”
    “为啥？”
    “当了兵，我爸就不会再叫我龟儿子，叫了我也听不到。”
    ……
    “中国人民解放这七个字能让你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吗？”
    “我小时候比你还……我爸也骂我，可我当兵后他就不骂我了……”
    许三多愣了一下，望向整整齐齐摆在凳子上的军装，眼神都变了。
    “哎哎哎，许三多……”
    ……
    “他是我的兵！”
    “你可以打你的儿子，但你不能打我的兵！不能再管我的兵叫龟儿子！”
    一个老男人老泪纵横，放声痛哭。
    这一集在火车的长鸣声与两位父亲追逐火车中结束。
    片尾是这些主创们回头微笑的画面。
    台长看得很认真，没有说一句话，整间办公室只有播放剧情的声音。
    第二集。
    火车门打开，一辆坦克的粗大炮管从一众新兵眼前横扫而过。
    站在最前面的许三多反应很快，阻挡般的举手过顶。
    车外的连长愠怒的跑过来：“那个兵，干什么？你以为你很幽默吗！”
    顾念扑哧一笑。
    台上的嘴角也弯了起来。
    第二集是在路上剪辑的，程庆光也没看过。
    又见到了班长，还有班副伍六一。
    新兵训练，许三多接二连三的犯错……
    “那个兵，你在干什么？”
    “报告连长，我……我我……我在背。”
    “你背下来干什么？”
    “报告连长，我背下来好写信给我爸。”
    “……”
    “你们排每人把《保密手册》给我抄三遍！”
    新兵分配。
    班长想让许三多留下，连长不同意，态度坚决。
    画面的最后，一辆大巴载着许三多前往一个未知的目的地。
    两集放完，张扬紧张的看着台长。
    台长没有说话，低头沉思。
    “没了吗？”顾念问道。
    张扬回道：“现在就拍出来两集。”
    顾念望向台长：“刘姨，我觉得还不错呀，有让我看下去的欲望。”
    台长望向张扬，说道：“你把接下来的几集的剧情跟我说说。”
    “好。”张扬精神一振，“因为新兵营表现不好，许三多被放逐了……很枯燥的生活，很绝望的环境……但他没有跟别人一样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台长在听。
    顾念在听。
    程庆光也在听。
    在讲到许三多一个人花在半年时间修好一条路惊动了团长的时候，台上忽然伸手示意：“好了，不用再说了。”
    张扬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刘姨，我觉得这剧挺好。”顾念也有点着急，“张扬说这部剧播出后会产生巨大的影响，我觉得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台长乐呵呵的看着她：“小念，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顾念愣了一下，仔细一想，是啊，我怎么就这么相信他？
    “他……他这么说的啊，在我对他的了解中，他还没有说过大话。”
    “呵呵，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妈又特地给我打了电话，我怎么也得给这个面子啊。”台长看着张扬：“我们谈谈价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