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川气得身体都发起抖来,心里委屈得厉害。
就上周周末的时候,他来接安宁,叫这老太太喊住,帮忙搬蜂窝煤,他想着这是傅奶奶的邻居,人家又是个老太太,能帮忙就帮忙了。
现在蜂窝煤正整齐地码在人家屋檐下呢。
结果倒好,这老太太竟然这样不讲理,张口就指着他说是賊。
而且她不光说,她还想动手抢,眼里的贪婪一点没掩饰。
宋幼湘哪里能叫她再碰魏林川,“老太太,我这人老人孩子都打,而且动手没个轻重,不过要真伤着你了,医药费我还是掏得起的。”
老太太也没想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竟然会说这种话,而且叫宋幼湘握住的手,像被老虎钳夹住一样,力道大得很。
“老大老二,你们就看着你们老娘被欺负啊,还不过来!”老太太赶紧搬救兵。
宋幼湘看着挤上前来的两个男人,手一点没松,“让个老太太在前面冲锋陷阵,你们可真是出息。”
说着话,宋幼湘目光掠过年轻些那个衣服上的油点,和没擦干净油的嘴。
“诶,你怎么说话的!我看你是欠收拾。”年轻些的那个流里流气,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挽起袖子就上前来,结果被宋幼湘一脚踹翻在地。
老太太心肝被踹,立马尖声干嚎起来,“哎呦!我的儿啊……”
大概是没见过宋幼湘这样的硬茬子,老二被老大扶起来后,兄弟俩个没敢上前。
“你们老娘还在我手里呢,能不能好好讲理?”宋幼湘说着,老太太挣扎起来,“老太太,别乱动,人老了骨头脆,断了可要遭罪。”
“……你你你,你还是大学生呢,你怎么跟个流氓一样欺负老人,还讲不讲道理啊!”老太太不敢动了,她就是想要肉,不想真断了手。
宋幼湘嗤笑一声,“现在知道要讲理了,那我们就好好讲一讲,林川,你在这院里进进出出,见过她家屋檐上挂的干兔腿吗?”
“没有!”魏林川气冲冲地道。
这老太太口口声声挂了小半月,但上周末他帮着搬蜂窝煤的时候,根本什么也没看见。
“那各位邻居们呢?”宋幼湘看向众人,“我家孩子可能是没注意,大家天天进进出出,干兔腿那么香,没见着东西,香味儿总闻过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么没人开口,要么说没注意,就一个小小的声音说好像瞅见过。
“这位大姐,你说瞅见过,站出来,等会公安来了,你也这么说。”宋幼湘把人点出来。
开口的女人立马往后缩,“没有没有,我说好像,不是说看见了,可能是我看错了。”
宋幼湘一笑,“您别躲,甭管看没看错,公安来了您如实答就是,东子,我给你买五串糖葫芦,你去派出所找公安来。”
女人哪里敢说,匆匆拉着自家男人跑回自己家,砰地把门关上。
东子是隔壁的小孩,经常跟安宁一块玩,听到宋幼湘的话,眼睛一亮,泥鳅一样钻出围观的人群。
宋幼湘手里的老太太怎么喊都没喊住。
“既然各有各的说法,不如请公安来断这案子,谁偷的,就抓谁去坐牢就是,可千万别是家贼防不住才好。”
果然,这话出来,母子三个脸色都有些变化。
说罢,宋幼湘又道,“你们放心,要真是我家孩子,我十倍赔偿,打断他的腿以表歉意。”
“怎么回事,怎么都挤在这里。”师母推着自行车回来。
外围的邻居自动给师母让出路来,一见着师母,老太太就哭了,“傅老师,你快救救,闹了点误会,这姑娘就得理不饶人,欺负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啊……”
傅老师回来就好,她们文化人最好面子,最不屑跟人争吵抢夺,不管遇着什么事,从来都只有退让的份儿。
宋幼湘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师母脸色都气白了,“叫公安来!正好也叫公安查查,我买的煤粉少了的事,票根都在,我倒要看看是煤站少我的煤,还是有人偷的。”
说完,师母目光盯向这家的二儿子。
有些事她是不屑于去争执计较,浪费时间不说,还会吓着安宁,但不代表她会无底线地忍让。
公安来得很快,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公安都不用审,三言两语就把事实的真相给还原了。
这家哪有什么干兔腿,就巴掌大一块肥肉,挂在屋檐下都要挂臭了,好不容易才舍得吃掉。
因为有五星大队在后头,宋幼湘她们新鲜肉跟大家一样,得按供应买,但腊鱼腊肉是不缺的,魏棠她们这次来京市就带了不少,还没吃完呢。
魏棠每天变得花样做肉给师母送过来,这家老太太眼馋好久了。
平时不沾肉腥还好,一沾就更馋了,一家好几口人,一人都分不到三块肉。
然后就想了这么个恶毒的法子,想栽赃欺负两个孩子,占些便宜。
只是没赶巧,碰着今天宋幼湘在。
要是平时,就魏林川他们三个孩子,师母加班没回,真就得被这老太太给欺负死。
师母是就着隔壁的哀嚎下饭的,他们家二儿子被抓走了,栽赃欺负这事公安调解一下就算完。
但偷煤是大事,把供应证一查,他家屋檐下的蜂窝煤就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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