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两个男子跨进门内,一个三十多岁,一个更老些,看上去像是父子,进门便上下左右的打量。
安舒忙站起来,笑容满面,“二位要吃点什么?我们有饺子汤圆面条,还有包子油条豆浆炒饭。”
二人没有接话,年长一些的男人围着安舒看了一圈,才道:“听说你是朱家表亲?”
安舒有些莫名,“是的伯伯,我是朱家村朱浩然的表姐,您有什么事吗?”
“伯伯?”年轻些的男人冷笑一声,“倒也没错,原本你要是那朱浩然的表姐,该叫爹一声大伯,可惜啊……你不是!”
年长男子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敢冒充我孙家子女!”
安舒心里惊了惊,这是孙招弟的家人找上门来了。
朱浩然说过,孙家在隔壁镇子,离齐山镇有一段距离,都不赶一条街,这二人特意从隔壁镇子赶过来,恐怕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安舒将门半掩,面上只是笑笑,“大伯别激动,来坐下喝杯茶,听我慢慢说。”
大致讲了讲与朱浩然相识的过程,再隐去凤北诀的身份,只说是京城商户,家道中落遭了难,迫不得已才来投靠朱浩然,借用孙招弟的身份在此安家。
“哦……”老头子声音拉得很长,“这么说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安舒给二人续上茶,笑道:“多谢大伯体谅,既然我用了孙招弟的身份,往后便是半个孙家人,逢年过节会孝敬您的。”
二人相视一眼,年轻男人耷拉下眼皮,“你倒是个识趣的,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听说你除了这个饭馆,还会去帮忙做席,一次就能挣二两银子,也不说多的,每年给孙家孝敬三十两,就当户籍租借费了。”
“……”安舒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她一年到头估计也就能挣几十两银子,这些人一开口就要她几乎一年的收入。
普通农家,一年到头能攒出三两银都顶天,他们怎么敢一开口要三十两的?
“你们怎么不去抢?”朱浩然进门,脸色十分难看,“三十两,你一辈子恐怕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你们最好见好就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砰——!
老头拍桌而起,“怎么个不客气法儿?别忘了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孙家,不服就去衙门说理!”
桌上茶水四溅,洒了两滴在安舒手臂上,秦训脸色微沉,上前按住唾沫横飞的老头,“请你坐下说话。”
老头不耐烦地挣了挣,没能挣开,就往秦训脸上吐口水,“呸!你动我一下试试!”
秦训无动于衷,眼也没眨,“请你坐下说话。”
朱浩然忙给秦训擦脸,“你个老泼男,倚老卖老!害死了姑姑和表姐还不够!你以为阿姐像姑姑和表姐一样,任你们拿捏吗?我怕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哦哟!你以为我们是被吓大的?”年轻男子上前,试图去扯安舒衣袖,“还十个脑袋,走,我们这就去衙门找县太爷评评理。”
这是吃准了安舒二人冒名顶替,不敢见官,便以此来威胁。
秦训捏住年轻男子的手腕,语气中带了几分杀气,“管好自己的手脚,若当真碰到她,我将其剁下来喂狗。”
男子面容扭曲,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捏碎了,剧痛难忍,一时竟无法开口说话。
安舒起身,面上一片静色,声音清清冷冷,“那就去县衙,你们说,我若是把你们要的银子数额都给县太爷,县太爷会不会站在我这边?”
她凝眉思忖,“要是县太爷站在我这边怎么办?会不会治你们一个诬告罪?会不会先打五十大板再发配去做苦役?浩然,你认识接触过县太爷的人,不如为阿姐解答一下。”
朱浩然会意,笑了笑,“据说县太爷爱财如命,只要银子够多,杀了人都能放出来。”
安舒转脸望着那父子俩,嘴角轻勾,“既然出同样花的钱,我为何不一劳永逸?”
二人脸色黑如锅底,老头没开腔,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年轻的浮躁些,抽回来的手腕上印着指痕,隐隐作痛,“你个贱娘们儿,以为县太爷这么好糊弄?”
朱浩然推了他一把,“嘴巴放干净点。”
“哟!这么护着?跟你有一腿?”他更来劲了,“贱娘们儿,臭婊|子,一看就骚得很,你去给县太爷卖屁股,说不定县太爷就会帮你了……”
话音未落,半掩的门被推开,光线照进屋内,几人循声望去,只见数人逆光而站。
为首一人轩昂挺拔,一袭八宝流云纹华服,暗华流光。五官俊美,是能与金乌相竞的面容。
在他身后有两女一男,安舒定睛看,是暗卫亦蓝和她的娘亲与弟弟。
“娘……阿和……”
姜氏泪如泉涌,越过凤北诀,踉跄着扑到安舒肩头,“舒儿,娘的好舒儿,你受苦了……”
秦训与朱浩然齐齐跪地,拜在凤北诀身前,“参见皇上。”
惊雷贯耳,孙家父子俩犹如泥塑,半晌才拉扯着趴在地上,浑身抖得似筛糠。
第62章
凤北诀让秦训与朱浩然起身,并未去看孙家父子二人。
他静静站在那处,看姜氏与安舒抱头痛哭。
待姜氏情绪稳定,安屈和与凤北诀才走近。
“阿姐,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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