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先生，你是不是经常熬夜？”
    “是。”
    “偶有心绞痛，呼吸不畅，胸闷的状况发生？”
    “是。”
    “饮食不规律，经常一两天不吃饭？”
    “是。”
    “平时抽烟吗？”
    “一天一条吧。”
    “.....一条？”
    青白的科室内，中山医生神情肃穆，一个接一个的追问。
    每得到肯定的答复，他的脸色就会凝重一分。
    他的身后，弟子们纷纷竖起耳朵，好奇倾听。
    伏特加和榊诚发现情况不太对劲，也凑了上来。
    “抽个血吧。”
    沉思了一会儿，中山医生拿出一次性抽血器，将压脉带捆在琴酒伸出的臂膀处，针头插进静脉...
    猩红、略显黑色的粘稠血液随着胶管涌入袋中。
    只看了一眼...
    “嘶...”
    中山医生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血液啊！
    宛若加入了胶水般粘稠。
    生平仅见。
    他不再犹豫，扭头说道：
    “圆谷！”
    “老师，我在。”
    “去把六条医生、丸山医生、结城....还有院长叫来！”
    “啊？！”
    年轻的医生圆谷吓了一跳。
    这些人...
    可都是他们医院的扛把子啊！
    分管各个科室，涉及目前医学界几乎所有的专业领域...
    在他们手底下痊愈的病人，加起来能绕米花町一圈！
    其中不乏中山医生的对头，非紧急情况连话都不搭的那种。
    “赶紧去！！！”
    “哦...是！”
    圆谷连滚带爬的冲出了科室。
    等他走后，中山医生将血浆交给小护士拿去化验，同时让人到了几杯热水：
    “先喝点水。”
    “医生，我大哥他...”
    拄着拐杖的伏特加上前：
    “莫非病情很严重？”
    “严重？不不不...”
    中山医生摇了摇头：
    “莫危言耸听。”
    “病人的身体很健康，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持情绪的稳定，别刺激他。”
    “健康就好...那你喊我大哥病人干嘛。”
    “......你是不是蠢？！”
    中山医生怒了。
    不知道现在病人不能受到刺激嘛？！
    都这么严重才送过来，直接送icu还嫌不够重视呢！
    再晚几天...
    地下负3层的太平间一堆空位！
    果然如此嘛...
    榊诚看出些端倪来了。
    他叹了口气，拉住正想举起拐杖动手的伏特加，笑着坐到琴酒身边，说道：
    “琴老大，你想吃点啥，我去给你买。”
    中山医生欲言又止，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体检吃不吃东西的时候了。
    病人心情好，说不定还有抢救的可能。
    要是一激动...
    “我啥也不想吃。”
    琴酒摸出烟盒，叼出一根。
    “医院不让抽烟！”
    小护士提醒道。
    顿了一下，琴酒起身就向科室外走去。
    “哎哎哎...”
    中山医生带着一群人赶紧堵住门，警惕的问道：
    “你要去哪儿？”
    “...去天台抽烟。”
    “不行！”
    中山医生嗷了一嗓子，年迈的身体竟然爆发出了少年时的活力，他一把夺走琴酒手里的烟盒：
    “等体检完了，我再还给你！”
    目光一沉，琴酒探手入怀，表情阴冷，打算故技重施。
    上次来医院体检，人家医生也是这副模样。
    要不是枪口指着他，还不一定放自己走呢！
    所以琴酒才不想来医院。
    然而...
    “老大老大，别别别...”
    榊诚惊得一个后仰，冲上来赶紧安抚大哥情绪：
    “不就一根烟嘛！”
    “体检本来就不让抽烟！”
    “来都来了，半途而废也不是您性格啊！”
    闻言，琴酒抽出了手臂，坐回原位。
    他确实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恰恰相反...
    他是一个为了目标可以永恒坚持的人。
    琴酒也想好了。
    既然今天都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如果医院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卷...
    就把伏特加腰上缠的雷管摘下来....嗯。
    想着想着，琴酒觉得有几分口渴，拿起桌上的杯子，看了眼榊诚和伏特加，喝了一口。
    水挺热...
    有他们两个在，琴酒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医院是救死扶伤的，不是害人的...
    排除特殊情况的话。
    过了一会儿...
    咚咚咚！
    在圆谷的带领下，科室内走进了十几位不苟言笑的中老年人。
    久居高位的他们，气势跟年轻的医生自然不一样，高扬的下巴，仿佛高冷的鹰隼。
    “中山，特地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
    “还有病人等着我们呢！”
    中山医生带着他们走到角落里，低声交谈。
    过了一会儿...
    一众主治医师齐刷刷看向琴酒，骇然、惊悚等诸多情绪不一而同。
    “黑泽先生，验血的项目已经结束了。”
    院长率先出动，开口邀请道：
    “咱们去做个核磁共振吧，放心，很快就好。”
    早就有些不耐烦琴酒，只想尽早结束。
    几分钟后...
    榊诚、伏特加二人站在巨大的玻璃外，抱着琴酒的大衣和爱枪，眼睁睁看着他躺在床上，被推进了大型仪器。
    所谓核磁共振，是一种最新的医学影像技术，对包括脑、心脏、血管、甲状腺、肝、胆、脾、肾、胰、肾上腺在内的实质**官有绝佳的诊断功能。
    比起其他的辅助检查手段，核磁共振无疑是首屈一指的。
    在检查前饮下足量水，可以让胃、肝、脾的界限更加清晰。
    需要注意的是，核磁共振对人体并没有损害。
    在医生的操作下，机器启动，开始从上到下，一丝不落的检查琴酒的身体。
    头部扫描完成后，多联大屏幕上，灰黑白三色的人骨影像出现。
    伏特加完全看不懂。
    榊诚倒是能瞧出一些端倪，但也不太了解。
    好似等离子切割器般的圆环，在机器内缓缓滑动。
    院长和主治医师们，十分严肃的观察屏幕，房间里落针可闻，十分寂静。
    核磁共振足足维持了半个小时。
    在院长的要求下，琴酒的片子被优先打印了出来，用背光板照亮。
    从上面可以看出，因长期开车，琴酒的腰椎有些弯曲变形，不过...
    在院长和中山医生等人看来，腰椎轻微形变压根不是问题。
    隔着门，榊诚都能听到科室内传来的激烈讨论声。
    琴酒还是一脸淡定，只是脸色稍稍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