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唐黎抬手揉了揉宋景天的头发。
    小家伙扫她一眼，倒也没张嘴说什么。
    大概半小时后，轿车停在商埠司令部的大门前。
    瞅着大门两旁持枪站岗的哨兵，宋景天下意识挨近唐黎，他没忘记大哥刚才说要把他送给别人家，这些人都有枪，如果大哥真卖了他，他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其中一名哨兵注意到轿车，已经小跑过来。
    当他站定在车旁，宋柏彦降下车窗，拿了样东西给哨兵。
    随后，哨兵就敬礼放行。
    “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去车站吧。”宋景天忽然开口。
    宋柏彦察觉到他的紧张，在前面路口打转方向盘：“平日里贫成那样，现在见着穿迷彩服的哨兵就害怕了？”
    小家伙哼哼唧唧，说不出反驳的话。
    唐黎被车窗外的景致吸引目光。
    军区内，道路宽阔，两旁种植着排排香樟树，除了晨昏，连午后阳光都是幽幽的宁静。
    偶尔还能瞧见一两个穿军装常服的军官。
    司令部的旁边就是家属院。
    唐黎收回视线，宋柏彦已经把车熄火停在一栋欧式小洋楼前。
    周围也是几栋差不多式样的小洋楼。
    有了些年头的青砖建筑，非但不显破落，反而透出几分岁月的沉淀，很像上世纪二十年代，某些军阀将领居住的公馆。
    宋柏彦刚下车，洋楼里出来一名系着围裙的保姆。
    发现站在车旁的宋柏彦，保姆立刻过来，脸上是灿烂的笑容：“您来了！教授刚上楼去书房，正愁着找不到人下棋。”
    说着，保姆发现车里还有两个人。
    轿车后排的车窗降到一半。
    “这是您——”保姆转头问宋柏彦。
    “家里两个晚辈偷偷跑来商埠，刚好我今天下午得空，准备送他们去车站，顺路来看看老师。”
    宋柏彦说着，视线投向车里的两条尾巴。
    唐黎心知这样不太礼貌，宋景天却紧紧扒着她，自己不下车，也不允许她下去。
    没办法，唐黎只能朝保姆点头致意。
    得知宋柏彦是来看老师的，宋景天立刻催促：“大哥你快去看你的老师，我和唐黎在车上等你。”
    保姆邀请道：“家里有糖果和巧克力，你们也进来坐会儿。”
    “你给我大哥吃吧，我就不吃了。”
    宋景天果断拒绝。
    唐黎只好开口：“我在这里陪景天，您进去吧。”
    后半句话，她是对宋柏彦说的。
    保姆见状不再劝他们。
    等宋柏彦和保姆进了小洋楼，宋景天的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一边向唐黎吐苦水：“我要是真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像我这种小孩，是很受那些丁克家庭欢迎的。”小家伙长吁短叹：“到时候抱着我哭哭啼啼，我还要不要回首都了，又是我大哥的老师，他们真的想留我，我大哥都不好说什么。”
    “你还知道丁克家庭？”唐黎问他。
    宋景天斜眼看她，就像在说：“有什么好奇怪的。”
    活了两世，第一次见这么自信的小盆友，唐黎也很配合：“那你确实要小心点，以后最好别单独出门，你这种小孩的器官，肯定也更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