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想起传说中封野不好惹的性格。
    差点直接起身逃跑。
    怂得像小鸡仔一样，再也不敢对一中校花抱着不该有的想法。
    等那种极寒的信息素慢慢散去，他们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刚那就是封野啊，信息素闻上去还挺可怕。”
    “不就是看几眼吗？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看来他们说的还真没错，封野和洛韫在一起了。”
    坐在不远处的唐栖安静地听着。
    比赛的预备哨响起，她举着相机，对准从小到大她引以为豪的洛韫。
    ***
    比赛开始。
    洛韫的接力顺序排在中后段，封野作为三班的定海神针排在最后。
    他在最后，会给人很强的安全感。
    就好像哪怕真有人失误，封野也能力挽狂澜。
    这边站五人，洛韫和封野中间刚好隔着张天河。
    赛道另一头四人，苏浓和上官毅都在对面。
    密切地关注着队友的速度和状态，很快就到洛韫交接。
    站上跳台准备好，看好时机纵身一跃。
    细白的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全身浸在微凉的水里，入水后，耳边再也听不清任何声音。
    “啧啧啧，有的人跳下去是下饺子，班长跳下去就是赏心悦目啊。”张天河笑着说。
    看着水里那道瘦削的背影，封野嘴角上翘，噙着细微的笑意。
    洛韫很快摁到压力计时器，有一道弧线从他头顶越过。
    他全身都湿透了，上岸后，发梢往下滴着水，苏浓递给他毛巾，他接过擦干脸。
    湿发贴着额头，用手往后一捋，再一看目前的排名。
    三班暂时在这几个班中领先。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棒，洛韫望着对面，有些看不真切，只能模模糊糊看见挺拔的身影。
    封野速度极快，灵活得像一尾鱼。
    凭借优越发达的运动神经，在三班本就优势的情况下，更是拉大和第二名的差距，很快就游到了终点。
    他一抬头，剔透的水珠沿着立体的五官落下，下一秒，模糊的视线中，洛韫朝他伸手。
    洛韫的头发也是湿的，手臂还有未完全擦干净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恰好滴进封野的眼睛里。
    “我拉你上来。”洛韫的音色清越干净。
    他很白，才在水里泡过，沁着水色的昳丽五官让封野失神片刻。
    又好像回到初见的下雨天。
    洛韫也是这样垂着头看他。
    心脏就像被重重地敲了下。
    好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地回神，拉着洛韫湿软的手上去。
    ***
    接下来是其他班级的接力比赛。
    趁着这个时间，三班学生准备去冲下身体换好衣服出来。
    洛韫简单地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头发湿润，他想着拿干毛巾擦一下。
    隔壁淋浴间的门突然打开，温热的白雾争先恐后地从里面钻出来。
    封野穿着黑色的T恤，锁骨的轮廓清晰，里面积着些许水珠。头顶灯光打下来，在他优越的侧面勾勒出一层薄薄的冷白光。
    听见洛韫这边开门的动静，封野转头，被水意打湿额发衬得那双黑眸愈发深邃。
    才被水浸过，嗓音听上去懒懒的，很勾人：“我帮你擦头发？”
    洛韫“嗯”了声，跟着他到休息间，坐到皮坐垫上。
    他垂着头，面朝封野，耳垂突然被轻轻揉了下。
    刚想说点什么，眼前一暗，余光瞥见是纯白毛巾，发梢同时传来轻柔地摩擦。
    “之前苏浓说漏嘴的事指什么？”低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洛韫看封野的腿，上面有水珠滑落，直至滑到凛冽的脚腕才停下。
    “就李主任发现我们谈恋爱的事，说是要请我们喝茶。”
    头上的动作先是顿了下，紧跟着又慢慢动起来。
    “那......你是怎么想的？”封野说话时带着点鼻音，语气听上去如常。
    洛韫想了下，刚要回答，就听见——
    “不会和我分手吧，我坚决不分！”
    “只不过，万一李主任逼着写检讨的话......”
    “我不会和你分手，在升旗仪式上检讨，想想还挺有纪念意义。”
    听到这，封野手一顿，眼神露出些许迷茫。他狐疑地看了眼洛韫，迟疑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检讨的事？”
    洛韫也是一愣，掀开遮住眼睛的毛巾，迎上封野觉得奇怪的眼神。
    刚才那两句应该是封野的心里话，他垂头没看见，还以为封野说了出来。
    心忽地乱起来，像一团找不到头的毛线，洛韫动了动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直接说能听见他心里话，会不会让封野觉得冒犯，他还没有细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洛韫脑子空白一片，思考太久，最后只能干巴巴道：“就我看你上次被抓，不就是在升旗仪式读检讨么？”
    封野没细想，他“哦”了声，捻了下洛韫细软的头发，说：“好了。”
    “嗯，换我帮你擦吗？”洛韫接过封野手里微湿润的毛巾。
    “不用，让它自然干吧，挺凉快的。”封野倾低身子。
    他低笑了声，手撑在洛韫两侧的坐垫上，朝着洛韫的眼睫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