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小姐什么事啊？你不是昨天通宵画稿子吗怎么醒这么早？对，今天是开暖居party，什么？你想看看？我都要吃饭了……没说不给你看啊……行行行，您有权力，最有！我这就开视频。”
    徐锋挂了语音对他俩歉意一笑：“抱歉啊，隋哥，小纪兄弟，那个设计师小姐姐特别想看看咱房子。”隋牧摆摆手，示意他随意。
    对方视频很快发了过来，徐锋边接边往旁边走。
    “姑奶奶你能不能别把大脸怼着镜头，吓谁呢？一楼之前给你看过了就跳过了啊，看看二楼去。”
    “什么叫直男死亡角度？哦我忘了把镜头转过去了，这下看到了吧……别讨论我脸了行吗！”徐锋打着视频上楼去了。
    纪寻安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有“家”的味道的一餐饭了。不管是徐锋的粗线条，云姐的热情招呼，还是他身边隋牧细心的关注，都让他这顿饭吃得格外开心，话不自觉地变多，酒也喝了不少。
    吃完饭隋牧送他回家的路上，纪寻安还在感慨。
    “要不是你介绍得快，我还以为云姐是你妈妈呢，感觉见家长似的。”
    “云姐是在荷兰开中餐馆的，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她过来一次玩几天。至于我妈……”隋牧顿了顿，“我妈已经不在了。”
    纪寻安酒醒了大半，直起身：“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不是什么伤心的事。两年前她查出来肝癌晚期，走得早一天，对她而言是少一天痛苦。”
    纪寻安看着隋牧确实不像悲伤的脸，试探问道：“你妈妈……对你不好吗？”
    隋牧沉默了一会儿，在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灯。
    “确实不太好。”和罗萍20多年的相处，隋牧也找不出几幅美好相处的画面。
    纪寻安没说话，眼睛看着窗外出神。
    红灯变绿，隋牧发动车子，过了十分钟后到了纪寻安的小区门口。
    “纪老板，自己走得动吗？”隋牧解开安全带往副驾驶靠近，想要确认纪寻安的状态。
    纪寻安回头，俩人脸靠得很近，纪寻安伸手摸了摸隋牧的脸：“我刚刚在想我的爸妈。”
    隋牧捉着纪寻安的手亲了亲。
    “我5岁的时候，我妈有一天晚上突然站在房门口看了我很久，说‘安安，妈妈要走了。妈妈对不起你，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和你爸爸离婚了，但是现在，妈妈真的要走了。‘她说完后也不管我在想什么，就开始收拾行李。”
    那一幕深深印在他脑海里。从此纪寻安有了两个“家”。
    “一年后，我就有了一个妹妹。”
    隋牧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扰纪寻安的回忆。
    “一开始我真的很讨厌她，我觉得是因为她，爸爸妈妈才会离婚。可是她很黏我，就喜欢找我玩，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渐渐的我就讨厌不起来了，还总是为她操心。后来我就想，父母的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是无辜的。”
    现在虽然说得轻松，但隋牧知道这句话背后有纪寻安多少年的挣扎，他两年前就知道纪寻安是个好哥哥，只是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过往。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好像有着两个家，两边都可以回，但哪儿都不是你的家，在一边你觉得自己多余，在一边你又觉得冷清。”
    “那……你爸呢？”
    “我爸忙着赚钱，没空管我，突然在两年前说再婚就再婚了，现在也有了另一个儿子，”纪寻安嗤笑一声，“小时候还骗我说什么我们爷俩过一辈子。”
    其实纪寻安知道，他爸爸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真心被打磨，他再娶的时候是真心的，对他的歉意也是真心的。
    “抱歉，不小心把你当情绪垃圾桶了，我很少跟人说这些……”纪寻安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没考虑隋牧的感受。
    “寻安，不用担心这些，”隋牧低头，在纪寻安额前落下一吻，“你永远可以和我分享任何事情。”
    纪寻安动容，正要回答，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
    是高宏的来电，纪寻安接通电话。
    “寻安？在忙吗？”
    纪寻安看了眼隋牧：“没事，你说。”
    “上次我不是跟你提过开分店的事吗？我特地约了个很有经验的前辈一起聊聊，明晚你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