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虽没有太大的洁癖,但眼看着两只雪做的小手染了灰,当事人还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顿时烦躁了起来。
就好像自己悉心饲养的小猫,丝毫不把它高贵的血统和被主人每日梳理的雪白香软的长毛当回事儿,到处撒欢,把自己弄的一身脏,奢华的猫窝不住非要睡纸盒,完全不体谅主人花费的金钱和时间还有良苦用心。
但凡识相一点的小情人都知道在主人面前要保持漂亮干净,赏心悦目才是本分。
可初霖安空有「身份」的自觉,却没有身为「所有物」的概念。
是的……
那天深夜,沐浴过的小玫瑰害怕到身体打颤,问他“做吗?”,他不是没听懂,只是没想到小玫瑰会有如此的觉悟和勇气。
正中下怀?
是,倒也不是。
孩子还小,虽然人生经历丰富但思想和思维并未成型,邢越若是真想干涉,轻易就能将其捏成自己想要的任何样子。
但他不想乘人之危。
或许可以换一种说法,他内心真正想要的,远比简单的肉/体关系要多的多。
“Leon,要不算了吧。”盛川突然说道,“拖车公司马上就来了。”
“应该只是线路老化。”初霖安还在坚持,“若能启动,就能直接开到就近的维修店里,换一个小件要不了多少钱,省得返厂被坑。”
“这……”盛川瞄了眼旁边眉间微凝的老板,心里直打鼓,“Leon,其实……钱不是问题。”
这种老爷车的保养有专门的服务人员,类似豪车俱乐部的会员服务。再说了,普通的维修店也不敢修。
初霖安动作一僵,脑子突然转过弯来——自己是有多白痴,竟想着给越先生省钱?
或许他只是想向越先生展示自己会好多东西,还有别的优点,不是个徒有长相的花瓶。
他讪讪地收回手,直起身子,留给邢越一个毛绒绒的脑瓜顶,“对不起。”
除了道歉,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刚才还热情执着的小玫瑰眨眼就打了蔫儿,邢越心里一软,那股暗火灭的连烟都不剩了。
“说过多少次了,不用说对不起。”邢越揉了揉送到眼前来的小猫脑袋,然后把纸袋里的热饮拿出来,“热牛奶,先暖暖胃。”
“谢谢越先生!”初霖安惊喜,可是看了眼自己的脏爪子,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中杯的杯身很短,这样接过来会先碰到越先生的手。
——果然很好哄。
邢越勾起唇角,“拿着,还是在等我喂你喝?”
初霖安小脸一红,“我的手……”
邢越说:“我不怕脏。车里有湿巾,擦擦就好。”
没等邢越话说完,湿巾已经被递到了两人面前。
盛川本只想顺着小美人的意,想试就让他去试,可没想差一点翻车,幸亏老板在见到小美人的时候心情总是不错的。
“小盛,这是你的。”邢越又拿出一杯来。
“谢、谢谢邢总。”盛川看到自己和小美人是一样的待遇,内心激动不已——这个月的奖金保住了!
其实邢总对待下属没多么严苛,做的好的话,奖金分红说给就给,就是不知道哪里会莫名踩雷,而且一踩既死。
盛川的上一任就是,不小心弄错了邢总与友人见面的时间,当晚就直接抱着一箱私人物品,滚了。
人手一杯饮品,三人正要进车里等着,却被传来的一个女声打断了动作。
“Leon?”
街道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人向他们走来,干练的职业装也掩盖不住其曼妙的身形。
她眼睛发直地盯着初霖安,垂下胳膊,手机通话界面还开着。
嗡嗡……
盛川挂掉了电话,朝女人说道:“Cassie姐,下了班还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拖车公司的人快到了吗?”
女人却没回应盛川,随着走近反而放慢了步子,对着初霖安又问了一遍:“Leon,是你吗?”
“妍?”虽然外形上变化了很多,一头长发剪短,眼镜也摘了,初霖安还是认出了来人,凝在他眉间的疑惑舒展,漂亮的脸蛋犹如绽开的花儿。
“龚妍姐!”初霖安兴奋地迎了上去,“你怎么在这儿?这也太巧了吧!”
“是啊,想不到Leon你会来华国,是因为你的母亲吗?”龚妍仍不敢相信,嘴角咧出的笑容十分勉强。
她越过少年的肩膀,看向后面的老板,试图求一个解释。
“不是……”初霖安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可很快就被重逢的喜悦所淹没,“我是跟着越先生来的。龚妍姐也认识越先生吗?这个世界好小啊!”
“呵呵……是啊。”龚妍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却不敢直视其中最可能的那个,“中文有进步啊Leon,你现在在做什么?附近有所美术学院,是在那儿读大学吗?”
“嗯!”初霖安像归巢的小鸟,迫不及待地开始叽叽喳喳,两人自然而然地用起了意大利语,把一旁的盛川给看懵了。
“是你把Cassie叫来的?”邢越的声音低沉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是……”盛川倏地小腿一抖,“Cassie姐有拖车公司的电话,我问了她。她知道事情后说要亲自过来,怕那些人又毛手毛脚,办不妥当。”
邢越轻哼了一声,“不知者无罪,下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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