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薛经理，我先去上个卫生间，回来再给你答复，好吧？”
    汪副总犹豫过后，起身跟薛子涵这么说。
    这理由很强大，正常人都无法拒绝，不允许谈判对手上卫生间，不觉得太没人性吗？
    所以……
    薛子涵点头，“当然可以，汪总请便！”
    汪副总点点头，起身离开包厢。
    老易瞥了眼汪副总，若有所思，却没有跟着一起去。
    待汪副总出去后，老易对薛子涵挤出一抹笑容，叹道：“薛经理，你太厉害了，要不是你是咸鱼影视的总经理，我都想把你挖到我们公司去。”
    薛子涵莞尔，举杯示意，“易总过奖了，来！我敬您！”
    老易点头，举杯。
    两人碰了个杯，喝了口酒，然后一边吃菜，一边闲聊。
    汪副总不在，席上气氛倒是缓和不少。
    ……
    卫生间。
    汪副总刚刚解完小便，皱着眉头走到洗手池那儿洗手，洗完后，并没有急着回包厢，而是拿出手机找到强哥的号码，拨了过去。
    未久，电话接通。
    强哥：“谈得怎么样了？”
    汪副总：“唉，侯总，对方狮子大开口了，第三季的投资根本就不跟我们谈，说目前只接受第二季的投资，而就这第二季的投资……侯总，只一个原著电视改编权，对方开口就说值一千万，不仅这一千万，编剧那边的工作，还要五十万，简单说，就是第二季的一个剧本，就要一千零五十万，侯总，您看……这合作还要继续往下谈吗？”
    强哥：“……”
    一阵默然之后，强哥：“价格压不下去吗？”
    汪副总嗯了声，“对方那个姓薛的经理，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承认他们这部剧的原著改编权价值一千万，是咱们这次合作的基础，是前提条件，这一点，咱们如果不承认的话，那这次的合作，恐怕就没办法往下谈了。”
    电话里，强哥又默然十数秒。
    十数秒后，强哥：“我知道了，你是怎么回答的？没拒绝吧？”
    汪副总：“没有，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就找了个借口出来，跟您汇报嘛！”
    强哥：“那个孙全呢？他是起点的作者，也是那个咸鱼影视的大股东，他是什么态度？你们有没有办法，从他那里打开突破口，把这个价格尽量往下压一点？”
    汪副总苦笑，“侯总啊！恐怕没希望呢！”
    强哥：“哦？为什么？”
    汪副总：“姓孙的小子，今天晚上根本就没过来见面，刚才跟我们谈的是咸鱼影视的总经理。这姓薛的总经理，一来就跟我们说，姓孙的小子今天下午临时有事，回老家去了，归期不确定，我估计回老家是假，不想再见我们，才是真相。”
    强哥又一次陷入沉默中。
    良久，强哥：“唔，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待会儿你们再努努力，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价格压下去一点，实在不行的话，那就答应吧！总之，一定要尽全力促成这次的合作，记住了吗？”
    汪副总微微摇头，表情无奈，嘴上却说：“请侯总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争取最好的结果。”
    ……
    青龙湾别墅园。
    一楼餐厅，孙全正在和媳妇等人一起吃晚餐，老易和汪副总都没猜错，他今天确实没有回老家，他就是纯粹不想再见他们。
    理智也告诉他，把这次合作的事宜交给薛子涵去谈，效果应该会更好。
    他新书还打算发在起点，他不好当面扫老易和那位汪副总的面子。
    何况，他也确实不想再见汪副总那张嘴脸。
    饭后，他和女儿、两个儿子玩了一会，才上楼走进书房。
    打开电脑，打开写细纲的文档。
    他想继续完善细纲，可心里还记挂着薛子涵那边和汪副总、老易之间的谈判，导致他即便坐在电脑前，对着文档里的细纲，他也集中不了心思接着往下写。
    他在等，等薛子涵那边谈判的结果。
    他相信那边结果一出来，薛子涵很快就会电话告知他。
    把第二季的原著改编权定为一千万的估价，他是故意的。
    如果起点……或者说盛大文学能接受，那回头有酷视频那边来人谈合作的时候，这个估价，有酷视频那边八成也只能接受，如果真想合作的话。
    而如果这两家公司最终都接受了这个估价，那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一来，可以多赚钱，这是明摆着的。
    二来，这个消息一旦传开，他孙某人的名气绝对能再上一个新的台阶，很多人都会因为这个天价，而记住他孙全或者咸鱼俺老孙的名字。
    这第二个好处，他觉得很有价值。
    不仅能让他孙全扬名，也能让咸鱼影视扬名，连带着……以后他孙某人的作品无论是拍摄电视剧或者电影，邀请那些大明星、实力派演员参演的时候，成功率都能高不上。
    原因？
    因为他孙某人是网文圈版权费最高的作者啊！
    只这个噱头，就能令许多大明星和实力派演员会下意识认真考虑是否参演他的作品。
    咸鱼影视对影视圈的演员、明星们吸引力不大，孙全此举也是为了给咸鱼影视增加筹码。
    可谓一举多得。
    现在就看盛大文学和有酷视频愿不愿意为他心里这个计划埋单了。
    时间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中，就来到9点多。
    孙全放在手边的手机终于响了，来电显示就是薛子涵。
    “喂？薛姐！”
    薛子涵：“阿全，那个什么盛大文学比咱们预计的，还要想投资咱们这部剧，我们注水那么多的那份预算书，他们竟然真的认可了，回头只要咱们两家公司再就具体的一些合作细节，商量好，应该就能签约了，呵呵。”
    电话那头，薛子涵的心情很不错，孙全隔着手机都听出来了。
    他也笑了。
    强哥的ip梦果然还在继续做着。
    为了这个ip梦，可以说是不惜血本了。
    这一点，他之前有所预料，因为他记得原时空，直到起点的管理团队在出走之前，强哥都一直在做着这个梦。
    为了这个梦，强哥挥舞着支票，收购了一家又一家半死不活的网文小站、中站，为的就是把声势造大，期望着等到盛大文学上市的时候，能给全体股民吹一个大牛比，把股民们忽悠瘸了，好收割股民们的钞票。
    或许，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担任盛大文学ceo之后的多数举措，都没有错。
    但他最后却倒在距离上市……临门一脚的时刻。
    孙全曾经琢磨过强哥为什么会败？
    他琢磨许久，觉得应该是败在他不得人心。
    其实，原时空强哥刚刚上任的时候，很多网文写手对他、对盛大文学都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包括他孙全，当年也是满心期待。
    期待着盛大文学雄厚的资金，能助起点一统江湖，能让所有在起点写文的作者收入都能大幅上涨。
    毕竟当年多数写手都很穷，大家爱码字，也愿意勤奋努力，可谁不希望自己的努力能换来更好的生活呢？
    网文一开始，是因为一批用爱发电的作者兴趣写作，而诞生的。
    可用爱发电，能长久吗？
    大家可以靠兴趣写几个月、写一年两年，但有几个人能靠兴趣写作写十年八年呢？
    结果……
    强哥寒了几乎所有写手的心。
    他做着网文公司的ceo，却在多个场合公开吹捧传统文学，不仅吹捧，还把大把的资金撒出去，拉拢传统作者。
    还有……盛大文学的雄厚资金，几乎没见他用来提升写手的待遇，基本上都花在别处了。
    这就好比一片干旱了好几年的地区，人人盼着下一场雨，盼星星盼月亮，大家好不容易盼到天降玉旨——玉帝说：几天后，此地会降雨几寸……
    并告诉大家，这次降雨由东海龙王来施云布雨。
    结果……
    东海龙王来了，大家都抬头望天，眼巴巴地看着，满心欢喜与期待。
    最后，东海龙王却把本该下在本地的鱼，下到隔壁地区去了……
    好嘛！问题来了，这样的东海龙王，本地区还有人说他好吗？
    ……
    “好！非常好！薛姐，后续的谈判，还是交给你来牵头，我就不出面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电话这边，孙全满脸笑容，把这件事全权交给薛子涵。
    薛子涵：“嗯，行！这件事就交给我了，等编剧那边把剧本写好，你用心提点意见，把剧本打磨好就行！咱们分工合作，争取第二季再创辉煌！”
    孙全：“ok！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呵呵。”
    薛子涵：“呵呵，好！”
    ……
    数日后。
    一辆开往m市的列车上，一间软卧包厢里，曹静意坐在窗边，嘴角含笑，翻看着一份文件。
    在她身旁不远处，她的助理阿芳坐在床沿上，也在翻看一份文件。
    曹静意，年约三十，瓜子脸，柳眉弯弯、目光莹莹，一头黑发呈大波浪状，衣着时尚，身形欣长而动人。
    以她的容貌和身材，可以想象……她大学时代，应该是校花级美女。
    即便是如今，她的颜值也没崩，不仅颜值没崩，浑身上下，还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简言之：她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
    几乎可以让任何男人一见倾心。
    她是有酷视频这次来找咸鱼影视谈合作的代表。
    而她手上的那份资料，是咸鱼影视的资料。
    此时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其中有关孙全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