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满脸写着问号。
    毛利兰讶异地张大嘴巴。
    就连诺亚方舟都嘴角微微抽搐——
    它设计的游戏，不是让人这样打的啊...
    但林新一就是这么打了。
    他手指迅速扣上扳机，身上杀气四溢，望向npc们的目光中毫无怜悯。
    似乎下一个瞬间，这里就将从伦敦变成洛圣都。
    “你、你疯了吗？”
    “别开枪——”
    “我们不是开膛手杰克！”
    那十几名列车乘客被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在惊惧之下连连后退，刺耳的尖叫声响起一片。
    “林、林先生...”
    毛利兰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震惊：
    她没想到那个善良正直的林先生在游戏世界里竟然会变得这么“邪恶”。
    虽说这里的确是个游戏。
    就像林新一说的，它们本来就是没有生命的程序代码，杀了也就杀了。
    但这游戏做得实在太过真实。
    望着眼前这些恍若真人的npc，看着他们脸上那无比真实的惊恐表情，这位天使小姐心中着实有些不忍：
    这npc的命，也是命啊！
    她下意识向林新一送去劝阻的眼神。
    然而...
    砰砰砰砰砰砰！
    林新一还是开枪了。
    他是来真的，真的把这个世界完全当成了一场游戏。
    枪口喷射出致命的火焰。
    弹仓内的六发子弹在顷刻间飚射一空。
    “啊啊啊啊啊——”
    火车车厢里响起一片刺耳的尖叫。
    然而，当尖叫声平息，当火光和硝烟散尽...
    车厢里却没有一个人受伤。
    那6发子弹射出去，有的擦着人群边缘飞走，有的从人群中间穿过，有的干脆就飞上了天花板。
    场面非常惊险，过程极为刺激，但子弹却没有打中任何人。
    不过，那十几个npc却是实实在在地被吓坏了。
    他们都以为自己要在刚刚的弹雨中中枪暴毙。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惊叫、后退，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只有一个人不一样。
    那是一位看着身形柔弱人畜无害的年轻“女士”。
    在刚刚林新一开枪扫射npc的那一瞬间，她，或者说他，陡然浮现出了凝重而狰狞的表情。
    这家伙瞬间卸下了无害少女的伪装。
    他猛地把身旁的两个乘客拉到自己身前，把他们的身体作为人肉盾牌，躲在了他们后面。
    虽然这做的根本是无用功——因为林新一的子弹根本没打中人。
    但这家伙在危机关头如此迅速、如此冷静、又如此残忍的反应，却还是暴露了他...
    “他就是开膛手杰克！”
    大家都看出了这家伙的真实身份。
    这个游戏世界的最终boss，杀人魔开膛手杰克，终于卸下了他最后的伪装。
    而林新一却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npc。
    就做到了让boss自曝身份。
    “这...”毛利兰傻傻地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
    “林先生，这才是你计策的真面目么？！”
    柯南也紧跟着缓过神来：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他是在故意演戏，让开膛手杰克以为他是真要无差别杀人，逼迫他在绝境中主动现身！”
    柯南越想越觉得这招精妙：
    没错...林新一没想真的杀人，所以他故意射偏了所有子弹。
    但开膛手杰克却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也绝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林新一不敢真的杀人。
    没人可以冷静地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枪口，即使是开膛手杰克，也会在这种可怖的心理压力下坚持不住现身。
    “真是一个精妙的阳谋...”
    柯南不禁为林新一的智慧所折服：
    没想到...
    这个自己一直暗中比较的对手，竟然真的在头脑和谋略上，也胜过了自己！
    柯南心中一阵微妙的失落。
    林新一：“额...”
    他嘴角嚅嗫着正想说些什么。
    却见灰原小小姐双手抱胸，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你就是枪法太烂。”
    “单纯没打中人吧？”
    柯南、毛利兰、诺亚方舟：“......”
    他们齐齐向林新一投去诡异的目光：
    就这车厢里的10米距离，打这么一大团目标...
    真的能一枪不中吗？
    “咳咳...”林新一神色很是尴尬：
    他一个当法医的，也就在警察入职训练的时候打过几发子弹，枪法能好到哪去？
    而且手枪射击真的很难。
    别说是基本没实战机会的国内警察，即使是平时经常在街头玩真人cs的米粒煎警察，打10米静止靶，快速掏枪连射，子弹也会散得七七八八。
    当然...肯定不至于像林新一这样，一枪不中就是了。
    “总之，不管怎样...”
    林新一吞吞吐吐地说道：
    “开膛手杰克这不是试探出来了吗？”
    是啊，boss还没打完呢。
    听到这话，大家的注意力，总算被转移走了。
    而那开膛手杰克也没有坐以待毙。
    更没有逃跑。
    在看到林新一打空手枪子弹之后，他眼中很快涌起一阵寒光。
    紧接着只是片刻犹豫，这个凶残杀人魔便身形一动，蓦地向林新一冲了过来。
    他手中甚至还犹如变魔术一般，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
    那匕首闪烁着森森寒光。
    伴随着开膛手杰克那如同幻影一般突进过来的身形，这寒光也仿佛划出了一道闪电。
    林新一下意识想往手枪里填装子弹。
    想了想...
    还是算了。
    “还是用肉搏吧...”
    林新一硬着头皮这么想着：
    左轮枪装子弹恐怕来不及，而且就算装上了...估计也打不中。
    还是只能靠肉搏。
    不过这肉搏战也不好打。
    那开膛手杰克的身手隐隐在自己和毛利兰之上，手里还多了一把一看就用得很娴熟的匕首，对付起来肯定会很麻烦。
    但现在没其他办法，只能靠格斗来跟boss分个胜负了。
    林新一和毛利兰都抱着这样的想法，瞬间绷紧身体拉开架势，准备迎接接下来发生的激烈碰撞。
    而就在开膛手杰克即将持刀杀到他们面前的那一刹那...
    砰！
    车厢里凭空响起一阵枪声。
    开膛手杰克身形一滞，骤然向侧方一闪。
    子弹险之又险地从他那张俊秀的脸颊上划过，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什么？！”众人都为之一惊：
    谁开的枪？
    林新一的子弹不是都打空了么？
    大家都下意识地循着枪声回头看去：
    只见灰原哀手里正紧紧攥着一把黑漆漆的左轮手枪，枪口还萦绕着缕缕硝烟。
    “小哀...”
    林新一有些讶异地张大嘴巴：
    “你什么时候也带枪了？”
    灰原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朝他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团队里唯一的枪掌握在枪法最烂的那个人手上。”
    “只要稍微有点远见，就会多准备一把武器吧？”
    林新一：“......”
    也好...灰原哀手里有枪，他也就放心了。
    要知道灰原哀接受的也是正宗米国“素质教育”，课余后还不忘参加各种业余爱好补习。
    虽然不如柯南在夏威夷总校学的那么全面，但也能称得上是精通多门学科、掌握各种技能的全能大师。
    她的枪法很好，远远比一般人好。
    有灰原哀当adc，不怕打不出输出。
    大家都这么想，但他们的对手，开膛手杰克却并不这么想。
    “呵呵。”‘
    开膛手杰克轻轻舔舐着自己淌落嘴角的鲜血。
    同时向灰原哀露出了一个挑衅冷笑。
    他并不急着进攻，也不逃跑，更不寻找掩体，只是用那嗜血的目光牢牢地锁定着灰原哀手中的枪，似乎是在说：
    “你开枪试试？”
    试试就试试。
    砰！灰原哀很快扣动扳机，射出第二发子弹。
    但开膛手杰克却只是身形一动，侧身一闪，便轻描淡写地躲开了这个子弹。
    躲开之后，他甚至还有余力转动手中匕首，冲灰原哀秀出一朵似是挑衅、似是危险的刀花。
    “这...”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这个开膛手杰克，是个实打实的手枪境高手！
    这种层次的格斗高手不仅体能异于常人，更可以凭借着自己在无数次实战中锻炼出的观察力、反应力、乃至是战斗直觉...
    去把握对手开枪的时机！
    预判子弹袭来的方向！
    然后在对手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就提前做出闪避动作，躲开即将向自己射来的子弹。
    “麻烦了。”
    林新一自己就是手枪境高手，当然知道这种高手有多难缠。
    而开膛手杰克还不是一般的手枪境高手。
    看他这反应速度，修为恐怕都快要摸到步枪境的门槛了。
    如果像现在这样，在同时只应对一把手枪的情况下...
    对方恐怕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预判，百分之百的闪避！
    “难道还是得靠肉搏么...”
    林新一和毛利兰心情沉重，同时又稳住格斗架势，做好了情况最坏的打算。
    柯南也目光凝重，身体紧绷，似乎是准备着在等会的搏斗中当个添头。
    只有灰原哀神色依旧平静。
    作为这场对峙的主角，她紧握着左轮手枪，眼中闪烁着清冷而平淡的光芒，让人无法读懂她内心的想法。
    而就在下一秒...
    灰原哀突然把手里的左轮枪一扔——
    扔到林新一手上：
    “林，接着！”
    “哈？”林新一下意识接住手枪，脸上却写满茫然：
    把枪给他干什么？
    他女朋友都打不中，他难道还能打中了？
    “别想那么多——”
    灰原哀用她那稚嫩的声线，喊出了严厉军训教官的味道：
    “开枪，把子弹全都打光！”
    “好！”林新一下意识地服从命令，冲着那个距自己只有数米之遥的对手，疯狂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一连响起四声脆响。
    开膛手杰克早就预判到了林新一的动作，身形随之一闪...
    然后...啪，一枪正中胸膛。
    他胸前绽发出一朵血花。
    眼中也流露出一片不敢置信的光芒。
    但不管开膛手杰克如何震惊，如何愤恨，这一枪都是堪称致命的一枪。
    他身形一滞，脑袋一歪，胸前血液狂飙。
    紧接着就倒在了自己的鲜血之中。
    就像他杀害的那些无辜受害者一样。
    “这....”林新一和毛利兰嘴角微微抽搐。
    同为手枪境高手，他们俩都看得出来：
    其实刚刚开膛手杰克要是不闪的话，子弹反而打不中他。
    可他却闪了...然后和那颗偏到不知哪里去的子弹一头撞上。
    “赢了。”
    灰原哀风轻云淡地笑了一笑：
    “杰克的速度其实远没有子弹快，能躲子弹靠的完全是预判。”
    “但是他却忘了：”
    “他面前这个男人的枪法...”
    “可是根本不能预判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