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雪看着忽然变得热情的徐若涵,嘴角的笑意很淡,她抽出手,缓缓道:
“毕业聚会我就不去参加了,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去了只会给大家造成麻烦。”
她的态度坦然,又让徐若涵意外。
看见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却面色不变,徐若涵再讨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有自己没有的勇气。
可是,徐若涵不想放过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以前没毕业时,她徐若涵明明也是长得漂亮的优等生,可就因为有个比她更漂亮,成绩比她更好还会才艺的白蓝雪,她处处被压一头,被遮掩得黯然无光,喜欢的男生也都暗恋白蓝雪,真是说不出的憋屈。
现在,白蓝雪终于落魄了,徐若涵怎么能放过她,不拉着她去同学聚会上走一遭呢?
“你不去同学聚会,是觉得毕业了就没必要再联络感情吗?如果是这样,你的心也太冷了吧,几年的同学情说抛下就抛下。就算你不想再见到别人,秦情呢?你不想再和她见一面?我听说,她毕业后就要回国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来。”
听到这里,白蓝雪的无动于衷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秦情?”
她看向徐若涵,语气变了。
徐若涵捕捉了这个细节,笑得更加无辜,“是啊,难道你真的不再见秦情一面?上学的时候你们的关系那么好,不再见一面,她会伤心的吧。”
闻言,白蓝雪不知想了什么,片刻后垂下眼眸: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的。”
徐若涵压下内心的窃喜,好像非常乐于助人一样,坚持要送白蓝雪一起去同学聚会,和她约好了碰面的时间地点才满足道:
“那就明天见啦,我其实是要去对面的酒店参加一个酒会,顺道来便利店买点东西,却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这大概就是上天的缘分吧?如果我没碰巧遇到你,那你岂不是要错过毕业聚会了?”
白蓝雪笑的很得体,就好像这真是什么好事一样,目送着徐若涵走进便利店,眼里才露出一丝冷光。她很清楚徐若涵绝对不怀好意,现在表现出的好意都是为了能在同学聚会上好好羞辱她而已,可是,她确实想找机会再见秦情一面。
即使冒着被羞辱的风险,她也要去,因为有些话她还没有说。比起她要说的话,承受那些肤浅幼稚的羞辱又算什么?
她没有把心底的情绪表露到脸上的习惯,心里再多考虑,也只是看了徐若涵的背影一会儿,就转身离去。
她在写字楼的外面又转了一会儿,估摸着左惟墨和他弟弟有再多的话要说也该说完了,这才慢悠悠地坐电梯回了工作室。一进门就看到左惟墨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看着什么文件。
他低头专心办公的样子很美好,那么平静地坐着,就像电影里的情景。
白蓝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沉默,好像不忍心破坏这美好的一幕。
下一刻左惟墨抬起头,看着她,问: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说话?站在那里看我,是在看戏吗?”
白蓝雪发现,自从她和左惟墨有了隔阂之后,他就变得很毒舌,好像说什么事都要讽刺她一下,可他又没真的做过打压她的事,反而帮了她很多。
之前在法/庭上出示谅解书,主动说不追究她的责任,现在又为了帮她重拾梦想做这么多,说他是刀子嘴豆腐心,都形容不出他的心软。
再想到之前的那个吻,纯情青涩,如此美好,勾成了她的青春中最亮色的一笔。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说不出的难过。
如果左惟墨对她的态度能恶劣一些,她也不会这么心痛了吧。毕竟,即使是因为被要挟,她对左惟墨的伤害却是真实的,他就是她最对不起的人。
“你在想什么?我不喜欢别人和我说话时出神。”
左惟墨见她久久不说话,又露出那样黯然的表情,皱起眉。
可他说了谎,他其实不在乎别人对他说话时走不走神,他在意的是白蓝雪,她不是他的别人。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白蓝雪回过神,勉强扯动嘴角,一向镇定自若的她却笑得有些难看。
左惟墨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就在白蓝雪想后退时,他伸出手按住了她的嘴角,揉了揉。
“不想笑就别笑,笑得像是要哭了一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的口气是在嘲讽,可眼里却有些温柔:
“现在,我可是你唯一的观众啊。在我面前,你不用强颜欢笑。”
现在工作室的人还没招全,左惟墨只让白蓝雪做一些最简单的工作,比在维希那里时还要轻松的多。下班之后,白蓝雪回到住处就戴上耳机,听了一会儿音乐,等到晚上九点就睡了。
她梦到了左惟墨,少年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对她招手。梦里,她似乎知道自己在做梦,可以摆脱一身沉重枷锁,就那么轻快地跑过去,笑着扑进她怀里,就像这世界上最普通的少女一样感受着简单又纯粹的幸福。
可是下一刻,天忽然黑了,她眼前的世界在动荡,想要抬手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等她再能清晰视物时,左惟墨的胸口插了一把水果刀。
“为什么?”
左惟墨盯着她,眼里是惊愕和痛苦。
但唯独没有恨意。
她慌了神,伸手想要止住他的血,可那红色的液体怎么也止不住,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往外涌。
“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能不停地说这句话,可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她的少年气息越来越微弱了,她好像看到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她痛恨自己,在这时候居然救不了他。
“伤害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如果这是我可以给你的,那我给你了。”
左惟墨抬起眼望着她,竟在最后露出一抹让她痛彻心扉的笑意。
天亮了,白蓝雪猛地从床上坐起,惊出一身冷汗。她毫不留情的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痛,呼吸才渐渐平复。她将脸埋进被子里,不想再回忆梦中左惟墨的神情,可又忍不住一遍遍回忆。
是的,她伤害了他,而他没有选择报复她。
他好像仍然那么喜欢她,执迷,不悔。
她抬起头时,竟脆弱地哭了。
有时候敌人的恶意伤害刺得她鲜血淋漓,却比不上喜欢的人放下抵抗的那一瞬来得惨烈。
到了约定时间,白蓝雪准时坐上了徐若涵的车。
“蓝雪啊,你参加毕业聚会就穿这一身?如果我没看错,你身上的裙子是zara的吧?”
说出这个牌子时,徐若涵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意。
白蓝雪看着窗外嗯了一声,缓缓道:
“这裙子很便宜,三十英镑。”
徐若涵看向她,表情夸张就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但白蓝雪却只觉得有些可笑,大家都是俗世中的人,有人穿得起香奈儿,有人只能穿快时尚,有人甚至贫困到连zara这样的平价牌子都消费不起,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
又何必装得不食人间烟火?搞得自己的世界仅限于高级时装周的秀场一样。
徐若涵却觉得白蓝雪穿这样的裙子很丢脸了,已经是失败者,她故意做出同情的样子,还十分好心地说:
“蓝雪啊,你如果需要,我们去聚会的路上,我可以帮你买一条穿得出去的裙子,就算你现在今非昔比,也不能穿得太寒酸吧?怎么也得穿个only吧。”
白蓝雪怎么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但却不以为意:
“不用了,我穿这个就很好,很符合我现在的身份。你知道的,缓刑犯不能穿得太奢华,不然人家会以为我抢劫了银行。”
徐若涵没想到她能这么轻易的说出缓刑犯这个词,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讽刺力度都轻了像是笑话一样,终于闭了嘴,不再挖空心思冷嘲热讽。
到了举行聚会的酒店门口。
门童为她们拉开车门,徐若涵笑着把钥匙抛给门童,当着白蓝雪的面塞了小费让他把车停好,还没忘了在这里用心思,塞的刚好是三十英镑。
她又做作的哎呀一声,看了白蓝雪一眼,对门童歉意地说:
“不好意思,我没更多的零钱了,这三十英镑的消费有点少,等我出来时再给你一张五十英镑的纸/钞。”
门童少见这么大方的客人,受宠若惊地走了,白蓝雪却像是在看戏。
这出戏有声有色,还挺精彩。
徐若涵昂首挺胸地带着白蓝雪,一路走到宴会厅门口。
进去之后,全场的人都看向她们。
一时间,室内静得不可思议,然后是议论声响起。
“她怎么来了?”
“也没有邀请她啊。”
徐若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像很照顾白蓝雪似的把她推到身前,对大家说:
“是我邀请她来的,同学一场,她落魄了,也不能这么绝情就不让她进门了吧?”
这话说的倒像是白蓝雪主动跪求她要来参加聚会,而参加这个聚会,对白蓝雪来说就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了。
当下就有人不屑般嗤笑道:
“她给左氏继承人下/毒时,怎么不想着同学情?就因为她做了那种事,导致我们整个班级都被人非议,谁不知道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呢。”
第727章 好意还是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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