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事一了,皇帝的几个皇子之间,竟然难得的有了几分平静。
弘时那边被李氏狠狠教训过,他再也不敢随便展示自己的威风,对着弘历说话时都客气了不少,就是怕起冲突。而允禄对弘历的三条“神犬”十分感兴趣,对弘历更是好上加好。弘昼本来就崇拜弘历,经此一役,更是觉得弘历厉害得不得了,上课下课都恨不得跟在弘历身后,做他的跟屁虫一般。
而弘历自己得了三条犬日日陪在身边,大家都对它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他已经把三犬接回来养着,他也乐得自在,每天就差没哼着歌儿上学了。
这不,允禄在上课的时候就凑过来问:“哎,弘历,你今天怎么没把你的大黑带过来?”
弘历看了一眼没个正形的允禄,往旁边躲了躲:“它想来自然就来了。”
允禄越看弘历就越觉得稀奇:“照你这么说,你的大黑就那么有灵性,连这都能知道?你也就全都由着它?”
“不然呢?”弘历莫名其妙,专注地盯着空洞洞的枪膛,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里面的构造,“哎十六叔!”
允禄立即问道:“干嘛?有事要求我啊?”
弘历头都不抬,说了句:“是啊,十六叔,求你往边上站站,我这光都被你挡没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允禄:……
“噗嗤!”
弘昼在旁边笑出声,允禄瞪过去一眼,没好气地凶了他一句:“连你都笑话我,都是跟弘历这臭小子学坏的!”
弘昼缩缩脖子,这段时间以来,他都跟允禄熟络许多,闻言也不是特别害怕允禄,笑道:“可是十六叔,你要是不让开啊,那我四哥真的看不清楚,也就没办法帮你重新装一杆枪还给你了!”
允禄有些悻悻然:“谁知道弘历能不能装好啊?他拆东西倒快,可说是给我重新装一把,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装好给我?”
弘历专心致志盯着手上的枪,时不时伸手从德胜托着的托盘里面取了一样小东西过来拧拧拆拆,看起来架势十足。允禄是越看越稀奇,而弘昼就越看越对弘历信心满满:“十六叔,你就等着瞧吧,反正我四哥说到就能做到!”
“你倒是对他深信不疑。”弘时阴森森看了一眼过来,他眉眼间全是郁气,却碍于先前弘历身上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回回都把皇帝招来,为此,弘时就算对弘历十分不满,也不敢在这里公然对他说什么。
只能对着弘昼借题发挥:“同样是做哥哥的,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个三哥这么尊敬啊?莫非,你瞧不起我这个三哥?”
弘昼本身就最笨,被弘时这么说了,竟然一时间也不能辩解,只是干巴巴地反驳:“我没有。”
眼见着弘时还要再说话,这边弘历把手上的枪用力一放:“都别吵了,你们再吵下去,我就该忘了下一步应该装什么上去了!”
他的动作可不算小,弘时弘昼都被吓了一跳,被迫中断了“友好对话”,允禄哭笑不得,挠了挠耳朵开口:“行行行,你们就当给你们十六叔一个面子,先别吵,我倒想看看,安静条件下,弘历能不能把这枪拼起来。”
既然允禄都这么说了,弘时再心有不甘也只得忍了下来:“弘历,你别以为我是怕了你,我告诉你,我都是看在十六叔的面子上,不然,谁愿意搭理你似的!”
弘历笑了笑没有理他,而是往树下走去:“十六叔,那我先去旁边待着了,你们学你们的,我就不干扰你们了。”
弘历走到树下,库巴等人早就将小木桌并蒲团准备好,伺候着弘历坐下,而后又将工具铺了一地,任由弘历挑选。
瞧着弘历能自由自在待在一边,而弘时自己却要骑在马背上,一遍一遍地练习射箭,弘历心里面就很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弘历能那么轻松、不练习?就因为他上次差点儿受伤么?可是十六叔,明明受伤的是你,又不是弘历!”
允禄心道:他当然知道受伤的是他自己啊!可是,谁能跟皇帝说理吗?皇帝想要弘历好生休养,等到心情彻底平复之后,再教这些东西,难道他一个做臣子的,还能违拗皇帝的意思么?
允禄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一笑:“弘历现在在组装枪,如果他能装好,就证明,理论知识也不必实践差,所以你更要好好练习,来证明实践才是另外一条更好走的路啊。”
弘时咬咬牙,点头道:“没错,我要证明给弘历看,他只会纸上谈兵的功夫是行不通的,要想摸透这些东西,必须真正上手来练!”
弘时转过目光,对允禄期盼道:“所以,十六叔,我现在能摸真枪了吗?”
允禄:……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挑,他算是明白了。
迫于无奈,允禄只好拿出了皇帝特批给他这火器课使用的枪,一边交给弘时的时候,一边千叮咛万嘱咐:“你可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贸然使用,千万不要让火·药伤到你自己,不然……”
弘时拿到枪,爱不释手,他虽然也有一把,可是他的母妃每次一看到他用这个,就十分担心,嘴里说个不停,长此以往,弘时也只好将心爱的枪束之高阁,不敢使用。
但是在火器课上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可以正大光明地使用枪!
弘时耳边还是允禄唠唠叨叨的话语,动作已经控制不住,端起枪对着远方的靶子扣动扳机:“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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