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当即就被激起了好胜心,反驳道:“我那是有一段时间没有骑马,自然生疏,更何况那匹马之前也没有养过,跟它不熟,我自然是生疏的。可是父皇,还有一个月呢,您就知道,我一定做不到么?您也太小瞧我了!”
“四哥!”弘昼吓了一跳,根本没想到弘历竟然能够这么跟雍正说话,他生怕雍正生气,强行在前面补了一句,“父皇,您别理会四哥,他平时是跟儿臣开玩笑开习惯了,并不是有意顶撞您。”
弘历却一点儿不怕,只是对雍正哼了一声:“我又没有乱说话,父皇,反正您之前答应过我的,我可是都记着呢!今儿既然父皇跟老师们还有别的的事情要聊,我跟五弟就先走啦!”
说完,弘历也不等雍正开口,他拉着弘昼脚底抹油跑掉。
直到回到上书房那边的小房间换上骑射课要穿的衣服之后,弘昼都还惊魂未定,忍不住就问弘历:“四哥,你怎么敢跟父皇那样说话啊?你就一点儿都不怕父皇生气了吗?父皇若是生气了,要治你的罪,那可怎么办?”
弘历正蹲着绑护膝的带子,闻言就是一撇嘴:“这就叫顶撞了吗?你未免也把父皇想得太小气了些!”
弘昼绑好了护膝,圆乎乎的脸上还满布后怕之色:“什么呀,四哥,我发现你对父皇真是一点儿都不怕,要知道,就算是三哥,每次见了父皇也都吓得腿肚子发软,你怎么还能跟父皇当面抱怨呢?难道他看起来,不凶吗?”
弘历站起身来,促狭地盯着弘昼的脸,笑起来:“好啊,你背地里说父皇看起来凶!我要跟父皇告状去!”
弘昼顿时慌了,连忙抓住弘历的手,哀求道:“四哥,四哥你可千万不能跟父皇说,不然我就完蛋了!”
看弘昼吓成那样,弘历忽然哈哈一笑:“哎哟,逗你玩儿的,你以为我真那么无聊,还去搞这事?不过弘昼,我是真的好奇了,你觉得父皇那么容易生气,那他真的有对你们发过火吗?”
弘历这么一问,倒把弘昼问住了,他回想半天,确实没有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找到相关的痕迹,当即就道:“那好像是没有。”
弘历一拍巴掌:“对啊,既然父皇都没有真跟你们生过气,你怕他做什么?”
弘历眉眼舒展,神色之间都是轻松,可弘昼却打了个哆嗦,摇摇头:“我不敢,反正我是不敢跟父皇说那些话的。我胆子小 ,四哥你知道的。”
“你呀,胆子那么小,难怪人弘时欺负你啊!”弘历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弘昼一下,“算了算了,谁让我是你哥呢?以后啊,我罩着你,你就跟我混吧。”
两个人共同前往校场,便见到皮肤黝黑、强壮高大的刘奎已经站在树下,正等待着两人到来。
弘昼弘历两人见礼之后,刘奎打量二人一眼,冷不丁扯着嘴笑了一下,问:“二位殿下今日身体应当无恙吧?”
刘奎这么一问,叫脸皮薄又胆子小的弘昼心虚不已,还没开口说话呢,就见面前的弘昼弯腰一礼。
刘奎警觉地往旁边退了一步:“你想干嘛?”
弘历直起身子,扭头拉了弘昼一下:“还不快给刘老师道个歉?”
弘昼不明所以,但既然弘历这么说了,他也就跟着照做,向着刘奎弯腰一礼。
刘奎黑黢黢的脸上瞬间五颜六色起来,他警觉万分,将双臂抱在胸前,看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摸出一面盾牌来:“四殿下,我昨天就是让你多练习了几次拉弓而已,你犯不着这么折腾我吧?”
弘历顶嘴顶得快,立刻回嘴:“那叫几次而已?都几百次了!”
他说完这么一句,又反应过来,面上露出乖巧笑容:“老师,您就别生气啦,我知道,我跟弘昼两个装病逃课不对,下次我们再也不敢啦!”
“殿下惯会说好听话来哄人,”刘奎瞪了弘历一眼,见他仍旧笑嘻嘻的,便板起脸来,“既然这次殿下主动承认错误,臣也不会揪着殿下这点不放,殿下还是快些收拾收拾,上马吧。”
弘历露出笑容,响亮地答应一声,在小太监牵马过来之时,还不忘记摆一个酷炫的姿势翻身上马。他骑在马背上,见弘昼还站在下边,便催促起来:“五弟,还愣着干嘛?咱们俩比赛跑一圈,看谁跑得快!”
弘昼迷迷糊糊就被催着骑马,又迷迷糊糊就跟弘历赛起马来,直到两人跑了半圈,弘昼才回过神,一边气喘吁吁拉着缰绳,一边追问弘历:“四哥,你怎么就那么承认了?刘谙达不是还没发现吗?”
弘历目视前方,答道:“你真以为他不知道?他要是不知道,昨天也不会叫我多练那么久了。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了,不如干脆承认错误,要是嘴硬不认,我怕这刘老师,指不定还怎么折腾我俩呢!”
弘昼顿时有些害怕,他还来不及说更多,校场这小小一圈就已经跑完,刘奎的黑面再度出现在两人面前,弘昼也只得紧急闭上嘴。
而弘历则一拉缰绳,勒得骏马急急减速停下,坐在马背上对刘奎一抬手:“老师,我们跑完了。”
他坐在马背上,上身挺得笔直,两手抱拳行礼,行的是江湖中人的礼数,看起来既新鲜又爽气。弘昼见了,不由得心中向往,也松了一只手想模仿弘历的动作。奈何这马儿还没有完全停下来,往前迈了几步,弘昼就猛地一晃,不得不牢牢抓住缰绳,这样一来,弘昼看着弘历的眼神也更加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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