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盘踞山东十余年,兵力雄厚不说,而且在山东非常有影响力,山东的官员大多数唯刘泽清马首是瞻。
而且让徐梁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总兵府修建的也非常气派,感觉比沂蒙山的行在也不逞多让。
刘泽清虽然身死,但是他的家眷老小依然在府中,由刘泽清的三千多兵马驻守,徐梁让手下兵马围困住大门。
虽然徐梁兵少,但是那些人依然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这三千兵马既然是刘泽清用来看守老窝的,忠诚度自然不用怀疑。此时刘泽清虽然身死,但是这些人却并未退走。
刘泽清府内。
刘泽清的女婿孔锲早知道刘泽清去了韩阳那里,他想反对已经来不及了。
自己这岳父大人,越来越不听自己的建议了,他也不想想,他能有今天,孔家出了多少力!
如果不是孔家的扶持,他能有今天?
如果他死了,那么孔家的利益有谁来维持?
见到刘泽清那么就没有任何消息,孔锲顿时心生疑虑。
突然,有仆人来报。
“姑爷,城里忽然乱套了,很多百姓往咱们这个方向跑,手里还拿着棍棒,弄不清楚是要做什么。”
“岳父大人可曾回来?”
“回姑爷,并没有看到老爷的身影。”奴仆回答道。
“城外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孔锲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切的问道。
“并无!”
奴仆的回答让孔锲心惊不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时之间冷汗直冒,怀疑刘泽清已经出事了。
孔锲让这名奴仆先退了出去,一个人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那徐梁可是当世豪杰,岳父的本事可就差远了,徐梁既然敢带几百人来见他,那肯定有所准备,岳父大人大意了,一旦徐梁是算计他的,那他可就危险了。
要知道,奴仆探知消息再加上来回禀报,过了这么长时间,徐梁很可能都已经收服了城外大军也不一定,此时正往城里赶。
孔锲冷汗直冒,不行,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必须回家中将此事禀告族长。
若是刘泽清不能依靠,那么应该立刻选择新的代理人才是。
孔家的利益第一,至于谁当山东的家,孔家才不在乎。
想到此,孔锲随即从床底,暗格等取出许多金银财物包裹在一个包袱里,绑在背上,便快速走了出去,打算先去找一个地方躲一躲。
“官人,你这是要去哪里?还背着这么大一个包袱干什么?”孔锲才刚出屋门,便被刘泽清的女儿刘金莲看见了,刘金莲抓着孔锲的手问道。
“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孔锲心里着急,暗道,“你个臭婆娘,刘家都完了,你还想管着老子!”
“我不信,出去办点事用得着背这么大一个包袱做什么。里面装的是什么,我要看看。”刘金莲说着,就要伸手去扯孔锲身后的包袱。
孔锲大惊,顿时怒喝道:“你这妇人,胡搅蛮缠这么多干什么?”
“你――”刘金莲指着孔锲,成亲这几年,靠着父亲刘泽清的威压,孔锲还不曾这般吼过她,她坚信事情肯定不简单。
“我一定要看,你不给我看说明有鬼!”憋气之下,刘金莲一把扯住孔锲身后的包袱,猛地一拉,顿时孔锲藏在里面的金银财物全部掉了出来,洒满一地。
刘金莲傻眼了,随即大怒,指着孔锲。
“好你个孔锲,藏这么多财物,说,是不是在外面养女人,她在哪里,我要掐死她!”刘金莲气得一张生满麻子的脸都青了,孔锲竟敢背着她在外面养女人,简直是要气死她了,无论如何她也要逼问出那个女人的下落,在让父亲把那个女人大卸八块喂狗,敢碰她的男人,就该死!
孔锲甚是恼怒,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丑女人,可又怕刘泽清并没有死,一切都是他猜错了,真要是动了这个女人,刘泽清回来后会找他算账。
那么到时候家族肯定会怪罪自己得罪了刘泽清,毕竟刘泽清相对于孔家,还是很重要的。
顾不得掉满一地的财物了,孔锲心里不安,为了自己的绝对安全,他就想尽快出去躲一躲,可又被刘金莲死死拉住。
刘金莲认定心里所想,不依不饶。
“让开!”孔锲恼怒的掰开刘金莲的手,没想到刘金莲劲道不小,看到孔锲这个态度,更加认定心里所想,死死拉住孔锲,就是不让他走。
“你就是养女人,你个贱男人,枉费老娘平时对你百依百顺,没想到你就这么对我,我一定要告诉爹爹,看爹爹怎么惩治你这个贱男人――”刘金莲死死纠缠。
孔锲气得脸都青了,这丑女一口一个贱男人,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在她爹刘泽清的份上,他怎么会娶这般丑女,如今早就追悔莫及了,再加上看透此女的泼妇本质,更是厌恶万分。
“滚开!再敢纠缠,老子休了你!”孔锲狠狠的给了刘金莲一巴掌,将刘金莲一下子扇倒在地,他没那么多时间在这浪费!
“休我?你敢!老娘跟你拼了!”刘金莲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看到孔锲打了她就要走,还扬言要休了她,如同疯了一般朝孔锲扑了过去,与孔锲扭打在一起。
两人是结发夫妻,又都是刘府里的主子,一个是姑爷外加老爷心腹,一个是小姐,两人扭打在一起,路过的奴仆婢女们虽然惊悚,但不敢上前帮忙,纷纷避让开来。
孔锲虽然是书生,但到底是男子,力气比身为女子的刘金莲大,两人扭打一阵之后,孔锲终于一脚将刘金莲踹开,自己也被抓得满脸是血,非常凄惨。
时间又被拖住了这么久,孔锲再也顾不得其他,飞似的往门口跑去。他心里的感觉太强,隐隐觉得刘泽清真的出了事情。
咯噔!咯噔—――
“不好!来不及了!”
孔锲才刚跑到门口,便被李岩带着的人马堵了个正着。
看到穿着亲兵服饰的李岩,孔锲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样子刘泽清定然是出事了,城外大军依然被大将军收服,大势已去!
孔锲狠狠的咬牙,都怪那个死女人,若不然他早就逃出去了。
“将刘府所有人等全部抓起来,若有反抗,就地格杀!”随着徐梁一声令下,李岩带着刚刚集合的一万大军从前后门一拥而入杀了进去,与里面守卫的刘泽清亲兵杀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刘泽清的亲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李岩的一万大军一时之间竟然拿这三千士兵没有办法,自己反而伤亡惨重。
徐梁冷眼旁观,他麾下的配军营都是他的亲卫,是他在恢复大明江山的绝对依仗,不到逼不得已他不会让他们进去跟刘泽清的亲兵拼杀,白白增添不必要的伤亡。这里有李岩的一万大军足以,若是李岩带着一万大军都拿不下刘泽清的千余亲兵,那他也白跟着李自成征战天下多年了。
李岩自然明白这一点,他可不像在徐梁面前丢脸。
面对刘泽清士兵的负偶顽抗,李岩果断拿出刘泽清的人头,提在手上。
嗤!
李岩一刀将一个拦路的刘泽清亲兵砍死,高举刘泽清的人头,厉声大吼道:“刘泽清密谋造反,现已被诛杀,所有人等立刻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刘泽清的人头相当有震撼力,大部分亲兵看清楚刘泽清的人头后都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慢慢放下了武器跪地投降,毕竟刘泽清都已经死了,这里又被大将军率兵重重包围,大将军徐梁代表的是朝廷兵马,代表的是朝廷的意志,他们哪里还有敢反抗朝廷的战意,就是有心忠于刘泽清,也得刘泽清还活着不是?
如此,大部分刘泽清亲兵虽然投降了,但依然有少部分赤红着眼睛负偶顽抗,他们都是刘泽清收养的孤儿,早已被刘泽清训练得如同死士,半点也不怕死,只想给刘泽清报仇。
“格杀勿论!”李岩悍然下令道,自己也冲上前去拼杀,片刻便浑身是血,不得不说,李岩我武道境界,当世少有人能敌。
果然不消片刻,便将所哟润肃杀的一干二净。
所有刘府的老幼都被抓了起来,一个个跪倒在地,被眼前的血腥一幕吓得浑身颤抖,许多柔弱的女子甚至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末将禀报大将军,刘府上下已被肃清,所有与刘泽清有关的人等全部在此,请大将军发落!”李岩单膝跪地,向徐梁禀报道。
徐梁冷眼扫视,发现大部分都是女人,年轻貌美的女子多达近百,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却看着刘泽清的人头一面恐惧一面露出解气的笑容,她们想必许多也都是迫不得已被刘泽清抢来的,也是命苦之人,徐梁心生怜悯。
“所有刘姓直系人等全部格杀,其余人等就都放了吧,有家的回家,没家的――留在此地,本将军会想办法给予安置。”本来按照给刘泽清安插的罪名,所有刘府的人都应该被格杀的,甚至要株连九族,但徐梁不是嗜杀之人,哪里下得了这个狠手。
“末将遵命!”
鲜血再次染红一片,所有与刘泽清关系亲密的都被格杀了,甚至连刚出生的小孩也不例外。不是徐梁狠心,其实他已经很仁慈了,毕竟刘泽清的罪名是谋反,无论如何他的子女都不可能被放过,否则如何震慑其他人。
孔锲被吓傻了,随即又被李岩给提了出来。
“不,不关我的事,我不姓刘,我跟刘泽清半点关系也没有!”孔锲惊惧的大喊,一地的尸体把他吓得都失禁了。
“嘿嘿,老子知道你不姓刘,但你是刘泽清的女婿,为刘泽清出谋划策,是刘泽清的心腹谋士,怎么能说跟刘泽清没有关系呢。”李岩嘿嘿一笑,自然认得孔锲这位刘泽清的女婿,刘泽清身边的第一谋士,刘泽清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少不了他的出谋划策。
“大将军!此人该如何处置!”
徐梁打量此人,一副书生样,但尖嘴猴腮,典型的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之人,却想不到竟是刘泽清最重要的谋士,想必也是一个聪明人,不过也是留不得,该死。
徐梁眼睛微眯,露出杀机。
李岩见韩阳面露杀机,在韩阳耳边小声说道:“大将军,此人姓孔,身后……”
韩阳冷笑连连,“我管他姓什么!刘泽清都死了,山东还有谁敢不老实!”
“可!”
“没什么可是的,你们当初造反打天下的,不就是想把这些蛀虫都收拾了,今日本将军就让你看看,这天下是如何太平的!”
孔锲善于察言观色,一眼便发现徐梁的杀机,又斜了眼身旁李岩手中明晃晃的染血大刀,恐惧之心差点把他吓瘫了,苍白着脸,裤裆底下流出发骚的液体。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小人罪该万死,刘泽清谋反之事真的跟小人没有半点关系,小人不知情的,小人发誓这都是真的,是刘泽清威胁小的留在他身边,其实小的心里恨不得――”孔锲一番撇清诅咒,尽显贪生怕死。
徐梁鄙夷,就要开口诛杀此人。
“大将军,大将军!小人有重要情报禀明,还望大将军能饶了小人一命,小人发誓一定日日在家供奉大将军,为大将军祈福,保佑大将军平安万福。”
徐梁冷冷一笑,他又没死,如何需要此人日日供奉。虽不耻此人的言语,但徐梁对他说的重要事情倒是很感兴趣。
“哦?重要事情禀报?是何事啊?若是真能让本将军得出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本将军倒是可以饶你一命,甚至带你去南京,留你在身边效命也不一定!”
“回大将军,小人知道刘泽清藏在府里的巨财,非常庞大,大将军若得到,一定会满意的。刘泽清其实在山东各地养有近两万山匪,平时专门拦路劫杀路过的商旅,在各地强收保护费,所得之巨财全部藏在这座府里,小人知道地点。”孔锲说道。
徐梁心中一动,刘泽清如此聚敛财物,想必应该不少,此次收复山东,将士们牺牲太多了,而且将来战事频繁,依靠每年的赋税根本入不敷出,若是能得到这一笔意外之财,倒也是一件幸事。
“既然如此,还不快带路!”徐梁冷声道。
孔锲将徐梁等人带到一处小院。
“大将军,此地下有刘泽清暗地修建的一间密室,入口就在那间屋子的地下,只要挖开一寸泥,便能看到一块石板,撬开石板就是密室的通道。”孔锲指着一间其貌不扬的屋子道。
徐梁按照孔锲的指点,下令士兵挖开泥土,果然发现有一块大石板。徐梁赶紧命人撬开石板,一个嘿哟哟的洞口出现,定是通往密室的通道。
“冯先奇,你带人下去,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搬出来。”徐梁下令道。
“末将遵命!”冯先奇随即点了火把,带着十几名东宫御林军走了下去,一刻钟后,随着一个一个箱子被抬了上来,堆满院子,足有数十个箱子,每一个都沉重无比,数个强壮的配军营将士都显得吃力,将箱子全部抬上来后,一个个累得差点趴下。
“快打开来看!”
箱子被一个个打开,里面竟然全都是金银珠宝,几十个大箱,怎么也有一两百万两银子吧,果然是一笔巨财啊,这下可发了。
经过清点,所得财物约合一百八十多万两银子,比徐梁估算的还多。
“大将军――”李岩看着眼前的巨财,忍不住开口,但神色为难。
“李将军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徐梁和声问道。
第564章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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