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久待
“备水沐浴”
长青应诺而去,荣时已经把连翩心思都收了起来。
林鱼在这儿闲居无聊,偶有一日去阁楼,发现有棋盘有宝剑,墙上还挂一张琴。当日在云阳公主那里,公主问她,琴师如何,她称自己不通音律,只觉挺好,却不知好在哪里。
公主笑她过谦,说她一身才艺普通闲散贵女根本比不上。
林鱼着实有些意外。她这三年到底学了多少东西?
她回来对着现成的曲谱一点点练,曲调不熟,偶尔还有差错,幸而此地没人听见,不然她也要脸红。
我真得很擅长弹琴吗?好像也不是。至少不像写字那样顺手。
正思量,忽见月光下一道人影迢迢而至,素绸氅衣,淡青袍服,长发半梳,青丝和着发带一起垂到腰际,飘飘然身姿轻曼,倒比平日端庄矜肃更多风情。
林鱼豁然一惊,长身而立,这人怎么这时候来了?
想到一个月前那次算不上愉快的夜谈,她怀疑他是终于抽出时间找她算账了。
“大人深夜至此,莫非有要事?”
荣时略微一打量,便见她一月不见,风情更显,青裙蓝衫,圆髻竹簪,莹润光洁,朗朗如月,那种病弱颓靡的模样彻底不见。
他心头松快,见面前那点纠结立即消散。“调养的不错,看来此地果然宜居。”
林鱼脸上微笑,心中哀叹,并非此地宜居,而是此地无你。
美人虽美,无福消受,眼不见心不烦。
离得近了,林鱼闻到他身上桂花的香味儿,那是浴房中她放得澡豆和胰子的味道。
他是刚沐浴过,散落的头发上还有点湿气。林鱼忽然想到浴房里还悬挂着她洗净的小衣,脸上一热,心里顿时大不自在。
刚想问怎么忽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转念一想,这房舍本是他的,连这案上琴也是他的,只得讪讪笑道:“我私用大人爱物,还请大人勿怪。”
荣时摇头:“我于音乐一艺,本不通达,平白挂着,倒是辱没了它,如今夫人用了,也算它得见明主。”
他竟很友好,仿佛那次不愉快的夜谈根本不存在,他也没有被她下面子。
啧,还挺能屈能伸。
“不过随便试试,终究不太会,大人见笑了。”
荣时翻了翻案上的乐谱,想到方才陌生的旋律,便道:“怎么不弹凤求凰了?你以前只弹这个。”
林鱼一怔,只弹这个?
“我忘了。”
“罢了,随你开心便是”荣时把起伏的情绪按压下去,正色道:“成亲王世子与襄阳侯幼女成婚,两家与国公府关系匪浅,我们夫妻该去行礼道贺。”
林鱼守了一个月清净,不太愿意往人群里去,当即道:“我如今的情况大人也清楚,迎来送往礼数严谨,宾客盈门生人也多,只怕到时候失了礼数。大人不如请春晖院高堂去走动走动,太太出身名门,懿范高标,哪里需要我去现眼?”
荣时本想反驳,只有小辈为长辈奔波哪有晚辈分派长辈做事。
可话到嘴边,又没了讲道理的心劲儿,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叹道:“相识这么久了,这还是你头次拒绝我。”
再想想上次她对自己的反驳,荣时不由得轻轻抚摸琴弦。
琴瑟和鸣,雅舍终老果然是幻想,夫妻生分,情断难续才是现实。
林鱼瞧他黯然,凉凉的想,万事开头难,以后你就没这么难以接受了。
但林鱼还是老老实实跟荣时去办事,倒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脸皮不够厚——寄人篱下,一粥一饭一纸草都是人家的,实在没有拒绝的底气。
若他们真是恩爱夫妻,也许她会恃宠生娇,“不去不去,烦死了”,再娇滴滴作态最终被他哄回去。可他们不是……她实质上不具备忤逆他的实力。
这个时候,她竟然有点羡慕起春晖院的秦氏,据说这个婆母成婚时带来的嫁妆有半个国公府。那西园的二嫂子家里姊妹多,嫁妆不厚,但也有几千两,就她,翠屏山下一孤女,连根毛都没有。
“跟我回去吧,阿鱼,我需要你。”
荣时很诚恳。
“你需要一个妻子在必要的场合充当门面。”
林鱼很尖刻。
不就是演戏嘛,呵,她也可以。
次日一早,马车摇摇,二人同归。
又是响晴的天气,太阳一早就大辣辣的照着,马车里空间不大,肌肤的热度都清晰传递。
距离太近了……林鱼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手绢。或许是那天被云阳公主那话题挑的,她的视线总是克制不住的去瞟他领口。
明明是很怕热的人,衣服却总是穿得规整,竹青色的衫子叠着里头云白,翠绿的内衬,保守而矜贵。
车中的气氛非常沉闷,林鱼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姿势正襟危坐,浑身像被架着,十分难受。
荣时单手支头靠在车厢壁上,好似在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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