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鱼干脆自己站直了身体。
秦氏这才睁开了眼睛,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悠悠坐直。
以前的林鱼都会老老实实曲着腿听她叫起,没想到失了忆,性子倒是变硬了。她习惯性的刺了林鱼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便有丫鬟递过茶盏去。
若是识趣儿的儿媳妇这会儿就该主动接过茶盏来伺候。但林鱼偏不,她觉得这里密不透风,闷的难受,干脆问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她平日在秦氏面前总是唯唯诺诺,这主动发问还是头一回。
秦氏心里有点不舒服,但面上还维持着一惯的高傲——不与小门小户一般见识的那种高傲。
“你好运,竟然在上巳节得了皇后的青眼,皇后听说你还病着,特意垂恩旨慰问,并赐如意一只,望你早日康复。”
她微微点一点下巴,便有人把东西捧过来,那红漆雕盒里衬着金丝绸缎,上面放着碧玉精透一把如意。
花纹精致,线条流畅,上手一摸,光滑温润。林鱼多看了两眼,秦氏便啧的一声。
她放下如意,便听秦氏道:“你好歹是我国公府的三夫人了,莫露出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柄如意而已,又是什么稀罕物?”
林鱼仿若无知,“这样说来,您定然有皇后娘娘许多恩赐了?”
秦氏结舌,她出身世家大族好东西自然不缺,但皇后的恩赐——这份荣宠她还真没有。
她下意识的扭头打量林鱼,这个在她面前素来谨小慎微的儿媳妇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虽然腰背挺直,低眉颔首,但那神态却从容自若,并无以前拘泥模样。
难道记忆没了,性子也会变吗?
林鱼现在还真的不怕她,几天盘桓下来,她便摸清了国公府的内幕,秦氏作为国公府的长辈,不过是明面上供着的菩萨,实际上呼风唤雨的真神还是她那个便宜丈夫。而她现在无知无畏,真神面前都敢摔药碗,又怎么会惧怕空有架子的泥塑菩萨?
“……及时吃药,认真治疗,尽快恢复记忆,不然辜负了娘娘的期待,还显得好似我国公府亏待了你。”
秦氏的训话告一段落,林鱼表示自己知道了,起身离开。
出了院门,红烛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这次只有一刻多钟就结束了,我还担心太太絮叨久了,夫人会撑不住呢。”她搀扶着林鱼道:“夫人得了皇后的青眼,也算是有了底气,以后在太太面前就不用畏惧了。”
林鱼沉默。她今日这底气还真不是皇后给的——她并不清楚一柄皇后的如意有多大价值,她“怼”秦氏,只是本性使然,仿佛她本该如此,失了忆,只是丢弃了枷锁而已。
不过那催着她治病恢复记忆的话,到底是让她心里不痛快——难道记忆是河里的鱼,她努力抓了就能抓到吗?
这半个月她每天都在吃药,一天两顿,说是养血安神的,可她的脸色却一如既往的苍白,手脚一如既往的疲软,头也总是眩晕。
药物没有效果,反而让她倒尽胃口。
又是一份汤药端到面前,林鱼面色微冷,却一言不发,端起碗来一饮而尽,红烛刚松了口气,就见林鱼转身干呕,面白眼红,浑身发抖,刚喝的药尽数吐了出来…
“夫人?夫人……”
林鱼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再次醒来已经是日暮黄昏,朦朦胧胧她听到荣时在与人交谈。
对方鹤发长须,是她前段时间见过的主治大夫。
林鱼吃药吃怕了,多少有点讳疾忌医,干脆翻个身装睡。
荣时看了帐子一眼,没有多做反应,只是又与大夫聊了几句,便把人送了出去。
他撩开帐子看着瘦削不少的人有些心疼。林鱼把脸埋进枕头里,一长绺黑发拖在身后,掩耳盗铃的模样又让他觉得好笑。
“那药暂且可以不用吃了。”
嗯?林鱼轻轻动了动,依然不转身。
“用药石来恢复记忆效果不大,不若随你心意,顺其自然,平日饮食起居,游园宴饮尽你之兴,心情好了,身体康健了,记忆就恢复了也未可知。”
这话直白的翻译一下,意思就是她以后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由着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
林鱼终于有了点精神。
这个男人虽然是伪装温和,但做事还是蛮讲道理的嘛。
林鱼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发丝散乱,带缓衫褪,白腻的肌肤在枕头上压出了印子,她进了国公府后总是尽力维持端庄,这般娇慵随性的风情倒是少见。
荣时的视线往那细软的脖颈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
“大夫说,要你多与人亲近,做些快乐的事,有助于你恢复记忆。”
嗯?林鱼有些迟钝。
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躲过男人的眼睛,荣时轻轻笑了笑,随后除去宽大的外衫迈步进入后房的浴室,水声随即响起。
在这里沐浴?
红烛笑着来为林鱼换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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