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淮封还是按时回了,进门就看到一双随意放着的小白鞋,江淮封身上那股子乏累都没了,卧室的灯亮着,只有缓缓流淌的纯音乐,齐水有个习惯,看漫画的时候必须放音乐,纯音乐是她的首选。
他推门进去,齐水捧着漫画睡得很熟,一包没开的薯片还放在手边。
果然是他的小姑娘呀。
江淮封退出去,收拾了一遍屋子,再做好了一顿饭才进卧室叫她,“汽水,起来吃饭了,不饿吗?大中午啦!”
齐水当没听见,翻个身继续睡。
江淮封拿着桌上的薯片,蹭了一片塞她嘴里,齐水竟然就着嘴里的薯片吃了,江淮封乐呵呵的再拿一片,不过这次很小的一片,齐水的舌头刚伸出来就舔到了他的手指。
“嗯?”齐水猛地睁开眼,大眼瞪小眼,她“啊”一声埋进了被子里。
江淮封连被带人抱住,当他累了,齐水就是他最大的动力。
“汽水,我好想你。”
“嗯哼。”
“汽水,我想吻你。”
江淮封掀开被子,齐水双手还捂着脸,“别过来,我没洗脸!”
“我不嫌弃。”
“我介意!”齐水推开他,从床上跳下去,冲出房门直奔卫生间,江淮封笑咪咪的躺在她睡过的地方,枕着她用过的枕头格外安心。
齐水大四那年回金城实习。
江淮封带她去见了他的妈妈,墓园里,江淮封细心擦去墓碑上的灰层,然后告诉她,“妈,这是我女朋友,往后就是我太太。”
齐水沉浸在江淮封的悲惨家庭生活里,一时感慨万千,江淮封让她打个招呼时,齐水脱口而出,“妈,我是齐水。”
说完就自闭了。
齐水看向一脸喜色的江淮封,“不,我是想喊阿姨的,我……”
“没关系呀,反正迟早的事。”
江淮封很确定他的未来有她,而此时的齐水也同样做了那样的决定。
齐水拿到毕业证那年,江淮封带她去见了他父亲。
“我们会结婚。”
他父亲不高兴他们在一起,说要是在一起他就不能继承家业,也不会认他这个儿子。
江淮封拉着齐水就走了,临走前脸色特别难看,他告诉久居高位的江董事长,“我来见你只是跟你说一声而已,不是让你给我建议,齐水是我的爱人,往后要与我生活一辈子,我不希望你伤害到她,请你尊重我们。”
齐水插不上话,但心有余悸。
以往的江淮封从不过多的表露情绪,直到两人在一起后,她才看到他更多的情绪。江淮封是天才没错,可终究他也是个普通人,他有七情六欲,会困顿会疲累会厌倦,唯独在面对她时眼中总是充满阳光与希望。
齐水故意逗他,“你会变成穷光蛋诶。”
“怎么,怕了?”
“我不怕。”
“再苦再累也不能让我的小汽水儿受委屈。”
他的回答还是跟那年一样,正如他坚守的爱情,固执且深情。
后来江淮封越来越忙碌。
某日,忙到深夜时,他收到父亲摔跤中风了送进重症的消息。
江淮封头一回哭了,他在病房外待到了凌晨,谁劝都不好使,齐水出差回来打不通他的电话,还是从江玖那边得知的消息,她可以上去见他的,然而齐水就在医院门口等了他一晚上。
江淮封出来的时候见到她身上都在冷的发抖。
“你傻啊?”那双还猩红的眼隐约藏有泪意。
齐水忙不迭躲进他怀里取暖,“你才傻,你不回我电话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了,你好不好。”
他一点都不好,衣衫褶皱,眼圈布满红血丝,满身的疲态尽显。
齐水心疼的搂紧他,“出了事你该第一时间通知我。”
江淮封就靠着齐水支撑着,他说下次不会了。
齐水听到那声低弱的叹息,心里不好受。
江淮封很早就没有妈妈了。
现在连爸爸也差点没有。
她抱着他安慰他,“你总说你没有哭的资格,你当我是小孩说我可以哭,我有资格哭。”
江淮封不说话。
“那你呢?”她再问。
“我,我没有,我是大人。”
齐水蹭蹭他脸颊:“你也可以啊,现在你偷偷哭吧,我不笑话你。”
他抱着她,吻上她的唇,“我不可以哭,汽水,如果我难过,你就抱抱我,亲亲我,我就不会难过了。”
到最后,一双眼憋得通红,眼泪跌落进她的发里。
他尽力了。
现在江淮封在齐水身边也有了哭泣的资格。
第二年春天,江董事长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偶尔会叫江淮封和齐水回江家吃饭。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下去。
待到花圃里的洋桔梗全部盛开,齐水约上江淮封去看了卫烊。
这些年来,齐水从来都是单独来看他,说起卫烊的花圃还怪不好意思,当年江淮封把他的花圃重新翻了地种了别的花。
每次来齐水都会跟他说:“卫烊,你应该不会怪他吧。”
等真的带江淮封过来,齐水却说:“卫烊,你尽管说他,我不插手!”
江淮封直接没脾气。
他们一天天的在变老,唯有卫烊还是那么的年轻,少年的容颜永远灿烂,他的青春永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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